第100章 搭伙[第1页/共2页]

正说着，远处马蹄声急。晏陌迟勒马立在田埂上，玄色披风沾着草屑。余巧巧仓猝起家，怀里的枯枝撒了一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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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巧巧推归去：“用不着这个。“袖中抖出张地契，“那三十亩沙地，育苗正合适。“

“给巧巧姐看！“元宝挣开她，从怀里取出油纸包。层层揭开是截枯枝，断口处嫩芽青得透亮：“我家苗圃老杏树发的芽！“

余巧巧挠着猫下巴，黄铜顶针在日头下晃眼：“嫂子是怕二旺真考上秀才，倒把家底掏空？“

余巧巧捡根柴火棍在地上画圈：“黄芪喜阴，种在梨树北边；板蓝根耐旱，栽东坡上。“柴灰混着熔化的雪水，勾出歪歪扭扭的田垄图。

话音被灶房“咣当“声打断。元宝踮脚够橱顶糖罐，碎陶片溅了一地。戚大嫂揪他耳朵：“小祖宗！这是要。“

“姑爷来得恰好！“戚大嫂扯嗓子喊，“巧丫头要种贡果呢！“

戚大嫂戳她腰眼：“还说不像两口儿！“余巧巧望着烟尘，忽见枯枝断面渗着虎魄色树胶，在落日下亮得像糖稀。

药庐窗棂结着冰花，余巧巧攥着药杵的手直颤抖。老郎中往火盆里扔了把艾草，烟气熏得人睁不开眼：“那小子中的是北疆狼毒，发作时冷热瓜代，能活到现在也算他命硬。“

晏陌迟撂下松枝，掌心被树刺扎出血珠：“你当这是剿匪？“他扯了截衣摆裹手，粗布扯破声惊得狸猫窜上房梁，“乡民不是匪贼，不会任你摆布。“

余巧巧盯着他渗血的掌心：“你这两日。“

日头偏西时，两人送到院门口。戚大嫂俄然拽住余巧巧的袖口：“刘瘸子家的昨儿来探口风，说要跟着你种药材。“她朝村东头努嘴，“那几个懒汉等着看你笑话呢。“

余巧巧正给梨树裹草绳，火光映见她腕上退色的红头绳——是客岁腐败二旺从庙会捎的。两人隔着树影对望，惊落了枝头最后一粒雪。

“等开春你的体例不灵，他们能把你家门槛踏平。“晏陌迟的声音从柴垛后传来。他抱着捆松枝，发梢沾着草屑，像是刚从后山下来。

戚大嫂俄然拍大腿：“怪不得你客岁非让元宝在桃林边挖沟！“她腕上的铜镯子磕在炕桌沿，惊醒了蜷在灶膛边的狸花猫。

“三十亩？！“戚大嫂舌头打结，“那得投多少。“

灶台上的茶壶“咕嘟“作响，余巧巧往粗瓷碗里斟茶时，戚大嫂正盯着窗台上晒的草药入迷。那是前日二旺从后山挖的柴胡，根须上还沾着冻土。

暮色染透草垛时，晏陌迟提着灯笼寻来。

余巧巧笑着往火盆添炭：“鸡粪沤肥，菜叶喂鸡，这叫循环。“火星子“噼啪“炸开，映得她眉间红痣愈发明艳。客岁腊月二旺在这烤红薯，燎了半截棉裤。

“可不就是！“戚大嫂把草梗一折两段，“赶考川资少说要五两银子，够买三亩薄田了。“她俄然红了眼圈，“可要不供他。“

“以是找嫂子搭伙。“余巧巧眨眼，“你管家禽我管苗，赚了钱给二旺盖书房。“

“果树底下能种药材？“戚大嫂攥着热茶碗暖手，“就像赵地主家葡萄架下养蘑菇？“她袖口补丁磨得发亮，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。

戚大嫂摸着枯树疤瘌：“真要两年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