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奇毒[第2页/共3页]

“金歌，你亲身去请大夫，我去瞧瞧夫人……”

她救不了母亲。

周素馨见她有胃口吃东西，悬起的心早就放下一大半，此时闻言不由又蹙眉。

活在别人只言片语中的徐言娘对她来讲，只剩一个表面。

……

“四女人，不是奴婢拿大说你，你也太不懂事了。这么冷的天你跑进院里玩冰，那东西是好玩的？小孩子家家，骨头都没长牢，万一冻伤，今后你如何拈针执笔，抚弦弄琴？”她斥了两句，眉头蹙得紧紧地瞪俞眉远，又道，“你但是个女孩子，整日里猴儿似的，成何体统？这回滑伤磕了头，把人唬得几宿没睡好，女人但是嫌我们这些下人活少，非要寻些事来折腾我们？庄子里人抄本就不敷，又要照顾夫人，又要照看你，你若再不懂些事，这日子可该如何是好？”

徐言娘在她六岁时离世，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孩童，关于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切，徐言娘归天以后，她被接回俞府，对扬平庄的统统便越加淡了。除了周素馨会在她耳边提及徐言娘的和顺仁慈外，没人会和她提及徐言娘。

淡淡的血腥味透出。

“青娆，把药端下去温着，让厨房煮点清粥送过来。床上睡了两天，女人怕是饿坏了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药吧。”

扬平庄――她影象的起点，也是她一辈子里最贫寒却最无忧的日子。

俞眉远心狠狠一抽。

面前的人站在床头，双手交叉缩在另一边袖管里暖着，她生了张清秀温婉的脸庞，像夏季的桅子花，洁净利落。

她说着，咳了起来。

俞眉远蹙紧了眉，用胖乎乎的小指头抚着母亲的手掌。

天气早已沉去，屋里点着豆亮的烛火。俞眉远从床上坐起，厚被滑下，她身上裹出的汗意叫四周冷意一冲，情不自禁打了寒噤。

而细心回想了一番，俞眉远才终究记起这里是那边。

脆生生的唤声惊得她一愕。她昂首，手也忘了收回，俞眉远便见到她手间的纸张被火舌勾到烧起，火焰卷起袭到她指上，她却恍若未觉。

俞眉远盯着此人直看，辨了好久才将此人认出。

俞眉远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，这一趟重生，竟叫她回到徐言娘还活着之时，她心头半是冲动，半是“近乡情怯”的感慨。

俞眉远身上只穿了朱槿色长袄裙，光鲜的色彩衬得她的脸庞更加玉雪粉嫩，她起得急，头发也没梳，此时正混乱地披在脑后，发尾有些卷翘，非常敬爱。

“是素馨吗？如何不出去？”屏风后传出衰弱却暖和的声音。

徐言娘爱极，连目光转开都不舍得。

进门处的小厅摆了见客的桌椅，设了小博古架，放了几个摆件并两盆花草，右边是道青雀绕枝门帘。俞眉远掀帘而入，帘后的屋子被六扇屏风隔成两边，一边是她劈面而见的窗案几柜，另一边则是卧榻地点。

一碗粥没多久便被喝得精光。

纸糊的窗上印出闲逛的火光与几道人影，俞眉远听到屋别传来的细碎脚步声与絮语。

“慈悲骨。对吗？娘？”俞眉远咬牙切齿地开口，目光中终现赤色。

温热的粥一勺勺送入她口中，寡淡的粥味叫她尝出别样的香气，粘糯的米粒入口，便化成人间甘旨，哪怕只要一丝一毫的味道，都让她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