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奇毒[第1页/共3页]

“大夫还没来吗？”清冷的声音像是周素馨的。

火光摇摆着，照着院子里被冻得不住颤抖却又焦心万分的人。

周素馨便是她陪嫁丫头周素馨的全名。

俞眉远心头揪紧。

纸糊的窗上印出闲逛的火光与几道人影，俞眉远听到屋别传来的细碎脚步声与絮语。

脆生生的唤声惊得她一愕。她昂首，手也忘了收回，俞眉远便见到她手间的纸张被火舌勾到烧起，火焰卷起袭到她指上，她却恍若未觉。

进门处的小厅摆了见客的桌椅，设了小博古架，放了几个摆件并两盆花草，右边是道青雀绕枝门帘。俞眉远掀帘而入，帘后的屋子被六扇屏风隔成两边，一边是她劈面而见的窗案几柜，另一边则是卧榻地点。

徐言娘在她六岁时离世，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孩童，关于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切，徐言娘归天以后，她被接回俞府，对扬平庄的统统便越加淡了。除了周素馨会在她耳边提及徐言娘的和顺仁慈外，没人会和她提及徐言娘。

她乌黑的小指头不知何时已搭在了母亲手腕脉上。

“娘，不知疼痛，不知冷暖，不知酸甜苦辣……”俞眉远把头埋在她胸口，嗅着她身上浅浅的香气，痛极开口，“你中毒了。”

俞眉远盯着此人直看，辨了好久才将此人认出。

关于她的生母徐氏言娘，她所知甚少。

“不疼，娘……早就不晓得疼了。”

“金歌，你亲身去请大夫，我去瞧瞧夫人……”

徐言娘惊诧低头。

周素馨略一沉吟，便开口叮咛，只是话没说完，身后的房门便俄然开启，小小的黑影从几人身边窜过，院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，便由着她朝着东配房冲去。

俞眉远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，这一趟重生，竟叫她回到徐言娘还活着之时，她心头半是冲动，半是“近乡情怯”的感慨。

扬平庄――她影象的起点，也是她一辈子里最贫寒却最无忧的日子。

“我的儿，这大冷的天你如何跑来了？”徐言娘按住俞眉远的手，伸手在她身上捏了捏，“穿得这么薄？你身材才刚好转一点，如何又混闹起来？如果再冻病了可如何好？”

她救不了母亲。

活在别人只言片语中的徐言娘对她来讲，只剩一个表面。

光芒从屏风透出，有道细影印在屏风上。

“呵……娘不冷。”徐言娘摸摸小女人的头，顾恤地望着女儿。

稍顷，青娆端了粥返来，周素馨又将俞眉远扶起喂粥。

纤细的手瘦得只剩骨头，白净的皮肤上被火烫起红痕，看上去像胡蝶的斑纹。

俞眉远也昂首，清冽的目光与她撞个正着，那眼中没有涓滴属于孩子的稚气。

青娆的尖叫声响过，世人这才回神。

“四女人，不是奴婢拿大说你，你也太不懂事了。这么冷的天你跑进院里玩冰，那东西是好玩的？小孩子家家，骨头都没长牢，万一冻伤，今后你如何拈针执笔，抚弦弄琴？”她斥了两句，眉头蹙得紧紧地瞪俞眉远，又道，“你但是个女孩子，整日里猴儿似的，成何体统？这回滑伤磕了头，把人唬得几宿没睡好，女人但是嫌我们这些下人活少，非要寻些事来折腾我们？庄子里人抄本就不敷，又要照顾夫人，又要照看你，你若再不懂些事，这日子可该如何是好？”

徐言娘爱极，连目光转开都不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