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求旨定亲[第1页/共2页]

他顿了顿：“我将你与我在藏书阁的统统手札，都装捡幸亏金丝楠木盒里了，也算作你我聘礼嫁奁。”

“两姓联婚，一堂缔约”

江风掀起沈青黛的织金披风，她将私章按在心口“大人不怕我拿它捏造政令？”

正想着，裴惊竹便递过一物什至她面前。

纳征之日恰逢谷雨。

“县主该试嫁衣了。”

……

御座上的明黄身影轻笑一声，鎏金香炉腾起的龙涎香恍惚了帝王神采。

三日前琼林宴上，三皇子当众求娶平阳县主为侧妃时，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正在宣政殿批红，朱砂笔尖在“太子病重”的奏报上洇开血痕。

订婚宴设在望江楼那日，满城都在群情首辅大人亲身遴选的聘饼。

沈青黛微微点头：“嬷嬷谈笑了。”

“良缘永结，婚配同称”

“看够了吗？”

首辅府的纳采之礼在辰时三刻抵门。

裴惊竹指腹悄悄拂过她眼睑，将泪都拂去，嗓音和顺的不像话：“这是我亲手写的，我想亲身拿给你……”

裴惊竹绯色官服上织金仙鹤在朝晖中振翅欲飞，腰间玉带扣住昨夜未眠的寒意。

沈青黛触到冰层下的凹痕。

唱礼声惊飞檐下燕子，沈青黛隔着湘妃竹帘望去，见那对雁颈缠着茜色丝绦——恰是去岁秋试大比时，她系在裴惊竹题字锦旗上的色彩。

沈青黛接到赐婚圣旨时，春阳正透过沈府后院的紫藤花架。

第三十二抬礼箱开启时，满庭抽气声如裂帛。

他掌心躺着的田黄冻石触手生温，侧面刻着极小的“青”字——恰是他们传书时用的密押。

少年苦衷，也被掩蔽在那一堆灰烬中，直至本日，才重新返来。

亥时的更鼓惊散宴席，沈青黛在角门处被玉骨扇拦住来路。

裴惊竹官袍未换，身上还沾着御赐的龙团香：“县主可要验看私章？”

沈青黛看着食盒里栩栩如生的玉兔酥，俄然想起客岁上元节，裴惊竹站在猜谜灯笼下说：：狡兔三窟，不如守株待兔。”

裴惊竹抿了抿唇，踌躇着还是开口问道：“你可议亲了？”

只是他不晓得的是，那卷用墨色与朱笔洋洋洒洒写下的书卷，只被瞥了一眼便付诸火把。

裴惊竹的笔迹力透纸背：“三书六礼皆为戏，唯此刃可断宿命。”

他俄然将她的手按在冰封的河面上，“当年她们在此地死别时，也下着这么大的雪。”

裴惊竹的指尖拂过她发间金步摇，缠枝莲纹的流苏缠住未尽之言，“更怕你连这点念想都不肯留。”

金丝楠木匣中整整齐齐码着青檀笺，每张都拓着首辅私印。

“令尊用河堤藏军器，我母亲以瓷片记罪证。”

“活雁一对，喻忠贞不二；东珠十斛，代白首之心。”

她将药方按在贰心口箭伤处：“当年漠北刺客用的狼牙箭，箭镞淬的是太病院特制毒药吧？”

……

沈青黛泪涌出来，哽咽道：“为何要现在给我？订婚的东西你不是早早便叫人送来了。”

两道并行的车辙印消逝在断崖处，与温尚书临终前画的《双驾图》完整重合——本来裴惊竹的母亲与那人，竟同乘一辆马车坠入了滹沱河。

裴惊竹掘开三丈深的冻土，铁蒺藜与箭镞在雪光中泛着蓝芒。

沈青黛眼眶蓦地有些酸涩，他竟然待她如此……

“臣愿以陇右军屯改制之功，换陛下赐婚之旨。”

礼部尚书亲身执雁，玄色官靴踏过沈府门前的百年槐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