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书院大比夺魁[第1页/共2页]

裴惊竹看着少女以金链为笔，素绢上渐次闪现的山川表面令他瞳孔微缩——这清楚是前朝失传的“水影皴”。

她望着宫门处铜镜里华服盛装的倒影，俄然想起裴惊竹昨日递来的字条：慎饮金蕊茶。

御花圃的金桂开得正艳，沈青黛跟在安平公主身后踏上白玉阶，嗅到风中混着一丝甜腻的桂花香。

温润触感转眼即逝，却让她瞥见对方袖口一闪而过的茶青宫绦——恰是她昨日遗落在藏书阁的色彩。

他认出那支笔恰是半月前丧失的旧物，笔杆裂缝处还残留着松烟墨混茉莉香的陈迹。

“这便是你说的养颜圣品？”

沈青黛跪在椒房殿冰冷的青金石空中上，额间花钿被盗汗浸得微微发皱。

方才还泛着珍珠光芒的玉容膏，现在在琉璃盏中固结成诡异的青灰色，像极了梅雨时节爬满宫墙的苔藓。

她俄然想起三日前在御花圃撞见安昭公主的场景，当时这位娇纵的公主正命人折下开得最盛的丹桂，金灿灿的花瓣落满鹅卵石小径。

裴惊竹的笏板在此时悄悄敲在掌心，三短一长，恰是他们传书时商定的暗号。

沈青黛谛视着滚到脚边的狼毫，俄然蹲身拾起：“公主可知，诸葛氏制笔需取仲秋中山兔毫？”

安昭公主嘲笑着一挥袖，内侍立即抬上三尺见方的素绢，“限一炷香绘出《江山万里图》，胜者得珊瑚树与千秋宴献礼资格。”

“他说三皇子的人在御药房动了手脚。”

萍春捧着织金披风出去时，沈青黛已将那盒玉容膏支出袖中。

她指尖抚过笔管上“虚怀”二字，“这支笔中空竹管可储墨半钱，正合画院吴大师提出的'泼墨十八皴'。”

裴惊竹执朱笔的手顿了顿，墨玉扳指在阳光下出现幽蓝光芒。

沈青黛俄然直起家子，鸦青鬓发间那支白玉响铃簪收回清越声响，“可否取玉容膏残渣一观？”

安昭公主掷下金错刀时，合座惊呼声几近掀翻明德书院的琉璃瓦。

她垂首膜拜的姿式恭敬至极，却用余光数清了裴惊竹官服上银线绣的云纹数量——与那日藏书阁拾到的墨渍分毫不差。

安昭公主把玩着鎏金护甲，丹凤眼斜斜扫过安平公主惨白的脸，“皇姐说是从南疆寻来的古方，莫不是把蛊虫当珍珠磨了？”

只是现在变故崛起！

“本宫拿南海珊瑚树作彩头，你们就摆这些褴褛玩意？”

“女人真要冒险？”贴身侍女小莲声音发颤，“那日温首辅明显说......”

这是裴惊竹今晨派人送来的，血迹绘成的图案恰是千秋宴坐次图——三皇子与安昭公主的位置，刚好能看清献礼的全过程。

沈青黛将真玉容膏混进香囊，“可你记得我们上月去大慈恩寺上香，明妃的步辇颠末时飘着甚么香？”

千秋宴傍晚，沈青黛对镜描完最后一笔远山黛，俄然将安平公主送来的玉容膏靠近烛火。

“女人，该换衣了。”

沈青黛抚过袖中珊瑚树的纹路，俄然嗅到一丝极淡的龙涎香——那是五皇子最爱的熏香味道。

当最后一笔勾画出孤帆远影时，渗入的绢布俄然显出朱砂讲明：青竹堂东第三架。

安宁公主扶着宫女的手跨过门槛，鬓边赤金步摇上坠着的东珠，正与安昭公主护甲的红宝石交相辉映。

沈青黛看着敏捷变色的膏体，俄然认识到那日裴惊竹为何要特地提示——三皇子进献的贡蜜，正存放在御膳房最阴凉的东南角库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