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暧昧升温[第1页/共2页]

顶楼的金铃又响起来，沈青黛闻声本身心跳震碎了满地月光。

裴惊竹看着滚落脚边的玉簪，俄然想起那些信笺上清峭的簪花小楷。

羊皮灯罩里的烛火猛地摇摆，在裴惊竹玉白的脸上投下明暗交叉的影。沈青黛藏在袖中的手攥紧松花笺，墨迹未干的《咏怀诗》第三首正排泄淡淡沉香。

他方才批阅的策论还摊在案头，最上方那张簪花小楷的卷子，鲜明写着“榷酒之政当以农桑为本”。

“便要为我安排婚事了，我晓得。”沈青黛抚平月白襦裙上的褶痕，袖口缠枝莲纹在晨光中出现银丝：“秦姐姐本日这身胭脂红，倒衬得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了。”

现在她垂首暴露的一截雪颈，倒像柄未出鞘的软剑。

她回身时裙裾如蝶翼展开，指尖抚过裴惊竹扶住书架的手背。

……

藏书阁的烛火在这一刻倏然燃烧。黑暗中有手指抚过她袖口暗绣的缠枝纹。

竹案俄然闲逛，压着的水经注哗啦翻到渭水篇章。

指尖抚过笺尾新添的讲明，铁画银钩的“开源不如节流”旁，竟多了一行小楷：“青竹堂东第三架，或有良方。”

烛光在琉璃灯罩里折射出七色光晕，映得沈青黛眼底出现昏黄雾气：“不及裴公子《水经注疏》里那句'百川东到海'，读来总叫人想起......”

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响动，她用心将袖中绣帕遗落在《齐民要术》旁。

暮色中的琅嬛阁浮动着松烟墨的暗香，沈青黛提着六角琉璃灯踏上第七层木阶时，檐角鎏金铃俄然震颤起来。

暮春的夕阳将棂心格子烙在青砖地上，沈青黛踮脚去够顶层竹简时，腰间的禁步俄然收回清脆的叮咚声。

羊脂玉簪回声而落，青丝如瀑垂落肩头，却在触及他袖口金纹的前一刻堪堪愣住。

裴惊竹看着本身写满讲明的册页点头苦笑，有些无法开口道：“这本早该偿还琅嬛阁的珍本，竟在案头搁了半月不足。”

裴惊竹转过身时，沈青黛正踮脚去够顶层书架的古籍。

裴惊竹苗条的手指超出她肩头，温热乎吸拂动耳畔碎发：“但是这本？”

清冽嗓音似山泉击石，竹色广袖下伸出的手指骨节清楚，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迹。

月白襦裙跟着行动出现波纹，发间玉簪却稳得纹丝不动。她用心让那本《诗品》堪堪掠过指尖，听着身后突然短促的脚步声。

他尾音淹没在俄然响起的更鼓声中，沈青黛摸到袖袋里冰冷的玉牌——这是方才切近时从他腰间顺走的。

她盯着模糊暴露的“考场”二字，笑得比窗外初绽的夜合花还柔嫩：“裴公子方才说的神女，最后不是化作石头了吗？”

阁别传来巡夜人的梆子声，裴惊竹俄然向前半步。

沈青黛将最后一枚茉莉花簪进鬓角时，铜镜里映出秦大蜜斯秦珍珍挖苦的笑容。

“女人也来寻前朝诗论？”

鎏金护甲划过嫁妆，带起一串刺耳的刮擦声：“我姨母传信来讲了，若这回书院大比你不能拔得头筹......”

窗外更鼓恰在此时敲响，惊飞紫藤架上的白鹭，月光被羽翼割碎成银屑，纷繁落进她修补的《营建法度》残卷裂缝里。

松烟墨迹力透纸背，恰是她三日前夹在《盐铁论》中的疑问——“何故解民瘼于榷酒之苛？”

裴惊竹的声音擦着耳际落下：“以是聪明人该学精卫，衔来西山木石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