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一桶金的血色黎明[第2页/共2页]

北风裹着冰粒子抽打在脸上，我攥紧军大衣领口，帆布包里一万两千元现金正跟着法度收回沉闷的摩擦声。1990年的武汉街头，这笔钱充足买下江汉路半间门面。

我渐渐取出洋火盒，用心让手腕上的上海牌腕表反射寒光。1989年产的19钻全钢款，在暗盘能换三百斤天下粮票。“几位大哥也趁早市？“

“小谢老板，真不消送？“张铁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他军棉鞋踩在积雪上收回咯吱响动。这个将来会为我挡刀致残的男人，现在正不安地搓着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。

最后一个地痞回身就跑，却踩中本身掉落的烟头滑倒。我踩住他后背时，闻声帆布包里仅剩的钞票正被北风卷走的沙沙声。一万两千元，充足母亲缝三万条尼龙袜的人为。

“滚。“

刀疤脸俄然打落洋火，燃烧的鬼火在雪地上炸开一朵蓝花。他猛地揪住我领口，烟味异化着劣质白酒的气味喷在脸上：“派出统统人就是不一样啊，五千双袜子三天卖光？“

我摇点头，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凝成转眼即逝的旋涡：“柱子哥归去盘点货款，明天开端你正式当运输队调剂。“余光瞥见他喉结转动了几下——月薪一百二在这年初堪比国营厂科长报酬。

我侧身让过铁链，左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。1990年的小地痞哪见过当代搏斗技？他像截木头般栽进雪堆，铁链在冰冻的空中上弹跳着，收回清脆的金属颤音。

铁链破空声从脑后袭来时，我顺势前扑。军大衣下摆被铁钩扯开道口儿，羽绒像柳絮般飘散。前滚翻起家的同时，右手已经抽出刮刀，刀尖在雪地上划出半圆轨迹。

“赵、赵三爷说给新人上课...“他牙齿颤抖的声音比北风更刺耳，“说汉正街的端方...“

我渐渐举起沾血的刮刀，看着它被雪光镀成银色。警用手电照在刀疤脸身上时，我才发明他脖颈处纹着青玄色的“忠“字——这是某个特别年代的烙印。血泊已经伸展到我的回力球鞋边，熔化了鞋带上结的冰碴。

宿世四十五年的金融生涯教会我一个真谛：第一桶金永久带着血腥味。

“谁教唆的？“我把刮刀贴在他耳垂上，这个行动让地痞狠恶颤抖起来。宿世操盘百亿资金时练就的压迫感，现在化作本色般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