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一桶金的血色黎明[第1页/共2页]

我矮身突进，刮刀自下而上斜撩。刀疤脸仓猝后撤，却忘了背后是结冰的墙面。当刀刃割开他皮夹克时，熟谙的停滞感从虎口传来——宿世在泰国粹的古法泰拳，现在正在零下十八度的武汉巷子里复苏。

周明远。将来会主政江城的省委书记，现在还是个派出所长。我心脏俄然狂跳起来，比发明重生那晚更狠恶。上辈子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的面孔，现在正皱眉打量着我。

刀疤脸俄然打落洋火，燃烧的鬼火在雪地上炸开一朵蓝花。他猛地揪住我领口，烟味异化着劣质白酒的气味喷在脸上：“派出统统人就是不一样啊，五千双袜子三天卖光？“

“港片看多了吧小子？“刀疤脸嗤笑着亮出弹簧刀，镀铬刀身映出我十八岁的面庞。稚气未脱的脸庞配上四十五岁的眼神，这类违和感连劫匪都愣了下神。

这个字刚出口，巷口俄然射来刺目标光柱。派出所的边三轮摩托碾过积雪，警用大喇叭的电流杂音扯破了雪夜的沉寂：“放下凶器！双手捧首！“

“借个火？“中间黑影往前踱了两步，烟头照亮他下巴上的刀疤。别的两人默契地封住退路，左边那人手里铁链拖在地上哗啦作响。

转过汉正街拐角，柴油发电机轰鸣声突然消逝。暗中如潮流般涌来，只要远处长江大桥的表面在雪幕中若隐若现。我用心绕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冷巷，帆布包换到左手，右手摸向军大衣内袋。胶布缠绕的三角刮刀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，这是昨晚用砂轮打磨了半小时的服从。

“啊！“惨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冰棱。刀疤脸捂着肋部跪倒，鲜血从指缝排泄，在雪地上绽放触目惊心的红梅。别的两人较着慌了，铁链地痞抡起兵器狂吼着冲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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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滚。“

“小谢老板，真不消送？“张铁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他军棉鞋踩在积雪上收回咯吱响动。这个将来会为我挡刀致残的男人，现在正不安地搓着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。

北风裹着冰粒子抽打在脸上，我攥紧军大衣领口，帆布包里一万两千元现金正跟着法度收回沉闷的摩擦声。1990年的武汉街头，这笔钱充足买下江汉路半间门面。

我侧身让过铁链，左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。1990年的小地痞哪见过当代搏斗技？他像截木头般栽进雪堆，铁链在冰冻的空中上弹跳着，收回清脆的金属颤音。

雪俄然下大了。鹅毛般的雪片落在尼龙袜包装箱残留的塑料膜上，收回细碎的沙沙声。我停下脚步，火线巷口三个红点明显灭灭——这个年代还能抽得起红塔山的，毫不是浅显地痞。

我渐渐取出洋火盒，用心让手腕上的上海牌腕表反射寒光。1989年产的19钻全钢款，在暗盘能换三百斤天下粮票。“几位大哥也趁早市？“

帆布包被卤莽扯开的刹时，我闻声线头崩断的脆响。十元面值的第三套群众币如赤色胡蝶漫天飞舞，刀疤脸瞳孔突然收缩——1990年最大面额钞票上的“群众代表步出大会堂“图案，现在正倒映在他浑浊的眼球里。

“死了？“穿83式警服的中年人蹲下探颈动脉，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霜花。他胸前的警号在雪光中格外清楚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