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1.第二百八十一章[第2页/共4页]

“你是甚么样的人，和血脉并无干系。”九娘淡然道：“人只要自甘轻贱才会变成贱人。你这些言辞手腕，并不会让我有半分难过。你这几年来所走的每一步都有的选，只是你向来不选另一条路。”

九娘深深看了她一眼，施施然回身走了两步，在一旁官帽椅上坐了下来，似笑非笑地问道：“那么孟娴你是要触柱还是要吊颈？抑或用头上银钗在面上划上几道？装疯卖傻恐怕是行不通的。想要偷梁换柱让我去和亲总要拿你的命来换。你可豁得出你的性命？”

大同驿的六扇黑漆大门敞开，小吏们哈腰撤了门槛，十几盏宫灯鱼贯而出。百姓们颤动起来：“燕王出来了，燕王——”真有万民空巷之势。

“陈太初——”四娘满面泪痕地凄然地笑了起来：“好一个有情有义的郎君，你明显目睹着九娘她和燕王就要双宿双飞，还做出这般漂亮的模样给谁看？你们一个个都虚假之至！陈太初你杀了我便是，若不是你，我怎会落到这般地步？”她摆脱孟建的手，走近了陈太初，转头看向九娘：“另有你，同为桂花院庶出的小娘子，你现在可心对劲足了？自从翁翁归天，翰林巷就容不下我和姨娘两小我了。你记在了母亲名下做了嫡女，十一郎成了嫡子。你霸住了燕王妃的名分，还霸住陈太初的心，你还不承认？当年在绿绮阁那夜我就猜中了你这般不知耻辱要霸着统统好的不放——”

孟建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换作几个月前必定坚信四娘，可这几个月和九娘同业同歇，他却不敢全信了。他扶住四娘，看看九娘, 吸了口气：“阿娴, 爹爹明白你，可阿妧真是个好的, 毫不会冤枉人。你有甚么委曲, 和她有甚么曲解，姐妹两个劈面说开来，哪有甚么隔夜仇？”

九娘抿唇笑了，她有很多话，原觉得另有机遇和赵栩说一说，未推测拜别已在面前。她走到赵栩身前，蹲下身握住他的双手，抬开端时满腹的话却也只剩下一句：“六哥你多保重，得空给我多写几句话。”

目送年青人举头阔步去了，高似冷静又退了两步，隐入角落的暗淡当中，与暮色融为一体。

方绍朴背着药箱在廊下盘桓了两步，找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女史嘀咕了两句，见她往内院去了，招手让宫女搬了张凳子，在门口坐了下来，竖起耳朵大模大样地听起了壁角。

四娘抬了抬手，不敢去摸火辣辣的脸颊，渐渐转头看了看身边手足无措的孟建和沉寂自如的九娘，干脆开口道：“你身为监国摄政的殿下，这般欺辱我一个弱女子，算甚么豪杰？”

赵栩院子里的廊下，十多个亲卫皆扮成了契丹行商模样。章叔夜将朴刀用厚布层层包了背在身上，再次查抄了一下稍后要交给副将的千余禁军的契丹过关文书，他昂首看向院子角落里的高似，大步走畴昔，抱拳道：“殿下安危，奉求你了。”

“割喉或剜心都死得快一些，别刺歪了。”赵栩手中纨扇悄悄摇了摇：“完颜亮恰好也不太喜好你这模样的。你一起驰驱，不幸染疾身亡。我大赵只能另选王谢闺秀，降落四太子，想来完颜亮也不会太在乎。至于你的好娘舅阮玉郎，远在汴京也顾不上你。你放心，忠义伯会亲身送你回京安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