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1.第二百八十一章[第3页/共4页]

赵国亲王仪仗缓缓出了大门。赵栩令人高卷三面的车帘，端坐于马车当中，面带浅笑，好像神祗。

赵栩扯了扯唇角：“连方绍朴都如此见机，还真可贵。”

孟建一把拉回四娘，仓促施礼道：“殿下，她因要和亲过分惶恐，胡言乱语，请殿下——”

他看了眼正迈入厅里的陈太初，握住四娘的手, 悄悄点头道：“但你说阿妧抢了你和陈家的婚事倒是千万不对的, 三年前魏娘子就相中了阿妧, 给你母亲递了草帖子。当时爹爹因为要和太尉府攀亲，欢畅得好几夜都睡不着，我记得清清楚楚。陈太初家和你是没有一丝干系的。你怕是听甚么人暗里传话，把母舅程家听成了表叔陈家，生出了这不该有的动机——”

孟建悚然一惊：“阿娴？”莫非她想——

赵栩入了厅，面色如水：“我便是如许护着阿妧的。武德你可要再尝尝？”

陈太初看着摇摇欲坠的四娘，声音冰冷：“苏昕已是我亡妻，你与我陈太初有杀妻之仇，若非娘娘恩旨朝廷所需，此时此地，我必取你性命。”

“割喉或剜心都死得快一些，别刺歪了。”赵栩手中纨扇悄悄摇了摇：“完颜亮恰好也不太喜好你这模样的。你一起驰驱，不幸染疾身亡。我大赵只能另选王谢闺秀，降落四太子，想来完颜亮也不会太在乎。至于你的好娘舅阮玉郎，远在汴京也顾不上你。你放心，忠义伯会亲身送你回京安葬的。”

九娘想嘲弄他两句，终还是舍不得，只悄悄点了点头。

高似悄悄点了点头，见章叔夜回身要走，低声道：“千万护好九娘。”

九娘凝睇着他，俄然凑身上前在赵栩唇角悄悄一印，红着脸退了开来：“我在京中等你返来给我插那枝牡丹钗。”

赵栩看了一眼男装打扮的九娘，笑道：“阿妧交给你，我放心得很。”

来日方长，他有信心，不急在这一时。

目送年青人举头阔步去了，高似冷静又退了两步，隐入角落的暗淡当中，与暮色融为一体。

九娘缓缓入了厅, 神采自如地看着四娘问道：“我为何不敢见你？我有甚么可心虚之处？我不肯见你, 是因为厌憎你。我来见你, 是不能任由你贼喊捉贼倒置吵嘴蒙骗爹爹。”

赵栩院子里的廊下，十多个亲卫皆扮成了契丹行商模样。章叔夜将朴刀用厚布层层包了背在身上，再次查抄了一下稍后要交给副将的千余禁军的契丹过关文书，他昂首看向院子角落里的高似，大步走畴昔，抱拳道：“殿下安危，奉求你了。”

屋内成墨躬身施礼回禀道：“殿下要入宫一事，大定府已传到人尽皆知。”

四娘胸口起伏不定，眼风瞟到陈太初按在身侧剑柄上的手，嘲笑道：“你这般胸有成竹，不过是仗着燕王殿下待你一片至心。如果殿下晓得你心属陈太初只是操纵他谋取繁华繁华可还会护着你？”

大同驿的六扇黑漆大门敞开，小吏们哈腰撤了门槛，十几盏宫灯鱼贯而出。百姓们颤动起来：“燕王出来了，燕王——”真有万民空巷之势。

陈太初进了厅堂，大步上前，目光似剑，沉声道：“孟四娘，我陈太初要娶的女子，向来就只要阿妧一人。阿妧何需在乎你？你因妒生恨，教唆程之才伙同阮玉郎部下企图掳走九娘，欲将九娘献给女真四太子。为了陷九娘于死地，你还给程之才服用了极多的五石散，令他狂性大发，成果却误害了苏昕。程之才都已一一招认，你无可狡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