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[第2页/共4页]

三原县知县想了半晌才蘸墨挥笔，悬臂于空，用魏体写下：

核桃花生一齐撒，吉星高照寿安康。

郎才配女貌，鸳鸯结同心。

挤在房里的人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一时拿不准主张，跟周莹到吴府的书童脑筋转得快，忙跟上喊：“大师快去喝喜酒，等吃饱肚子再返来闹房……”

内宅正堂是一座五间一担式的飞檐滚脊修建。吴聘、周莹大婚之礼将在此停止，是以正堂表里张灯结彩，充满了喜庆平和的氛围。

吴尉文回身从来宾中拉着一老者出来讲：“内宅门喜联，尉文要劳百里翁挥毫了。”

房内只剩下周莹的贴身丫环红玉、奶妈和吴府内宅女管家七巧嫂，周莹喝了几口茶说：“奶妈，求你去给我公公说，别让兄弟子侄们夜里闹房好吗？”

此时，在另一间房里的新郎吴聘避开欢闹的人群，走进奶妈的房门，对在炕上斜靠被子养神的奶妈说：“奶妈，你去看看周莹，设法把房里的人撵走，她怕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！”

伴娘应道：“谨慎，火盆大着哩。”

新娘笑道：“再大也挡不住我。”话音刚落，只见一团红光一闪，新娘已站在火盆前三尺远的处所。

一幅画的鸳鸯配，一幅画的是凤求凰。

下了轿，响鞭炮，搭了天桥撒草料。

歌声落，身披红绫戴红花的傧相拖长了声音喊道：“新娘跳火塘，一心相夫百年长；儿孙合座喜洋洋，敬老爱幼乐安康。跳火塘——”

周莹说：“我发明少爷在拜堂时就打趔趄，如果早晨再闹房，身材怕吃不消，能搁住几下折腾呀！”

新郎吴聘立在路正中，只等新娘跨过火盆，便扯起红绫，指导新娘进入正堂拜六合，不料新娘一纵身从火盆上跳过，一下踩在他脚上，吴聘忍不住哎哟了一声。新娘从盖头下看得清楚，仓猝伸出右手，一把抓住哈腰摸脚尖的新郎，轻声问道：“踩疼没有？”新郎一听忙说：“没，没，谁知你一步跨了五尺远，正踩在我脚上！”

这个炕，真是美，两个枕头成一对。

……

吴聘说：“奶妈，我求你啦，你去嘛。”

本日喜临门，吴府迎新人。

花轿到门前，鼓乐一声喧。

新郎新娘双双膜拜站起。

吴府二门是座碑亭式修建，古色古香，摆布门脚各植一株紫藤，院中假山旁空位上设了十二张圆桌，每桌上红双喜字上摆了一碟红干枣，一碟红瓜子，一碟红果，一碟红干梅镇住，正中的紫砂嵌喜香炉此时正青烟飘香。

傧相又喊：“四拜宗亲——”

新娘被簇拥着穿过人巷，进入内宅门时，吴府高低迎亲的女人们齐唱起了《谢媒歌》：

奶妈对站在门口的一个丫环说：“小琴，快去厨房，让江妈给少奶奶做碗合欢汤，拿一碟香油酥饼过来。”

奶妈拉住周莹的手说：“你说得对，说得对，少爷是架不住彻夜折腾啊！我这就去对老爷说，我这就去对老爷说。这闹房的事，免了吧。”

百里乃泾阳名儒，是一个热情公益慈悲奇迹的老学究，在泾阳公众中享有声望，是吴尉文多大哥友，吴尉文之以是选中他来为内宅门誊写喜联，是想借百里之寿，佑护本身多难多难的独一宝贝儿子吴聘能通过冲喜，逢凶化吉、增岁添寿，早一天养儿育女，以承吴氏三百年畅旺发财基业。来宾们天然不知他企图，但听他请百里为内宅门书喜联，天然会收回附和的喝采声。来宾们晓得，百里虽满腹经纶，但运气不济，数十年来驰驱乡里，积善性善，无法老是难成绝代之功，老了老了，仍在贫寒中度日，若没有吴尉文布施相扶，日子会过得更加困苦。吴尉文在此时仍能待他为上宾，可见为人之诚，心肠之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