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[第3页/共4页]

陈二娘虽已三十岁，嗓门儿却好得出奇，只唱了三句，便把闹哄哄的笑闹声给镇住，满房的人由闹房看新媳妇，变成了听她唱歌。陈二娘一看，干劲更足，嗓门儿更大了：

凤凰拜花堂，红花戴胸前。

吉利神前把表瞧，这才是当代的姻缘宿世造。

周莹说：“我发明少爷在拜堂时就打趔趄，如果早晨再闹房，身材怕吃不消，能搁住几下折腾呀！”

吴聘将周莹指导进入洞房后，胃里一阵上翻，哈腰干呕了几声，就要向下倒去，紧随他身边的书童背了吴聘，便往书房奔去。因为事出俄然，周莹并没多想，只好一小我进房，坐上了炕。吴聘不在，盖头天然没人敢揭，以是凑热烈的人一向没法看清周莹到底长啥模样。

周莹这才把盖头翻开说：“我只想喝口平淡些的汤。”

亲朋喜洋洋，媒人笑东风。

九撒鸳鸯偕白头，福禄齐眉同长命。

傧相又喊：“二拜祖宗——”

陈二娘来了精力，端过桌上一笸箩染得红里透紫的花生、红枣、核桃，一边朝炕头摞的新被上撒着，一边唱着：

新娘闻声轻声说：“松开我胳膊，让我跳畴昔。”

新郎新娘二次双双跪下站起。

新郎吴聘立在路正中，只等新娘跨过火盆，便扯起红绫，指导新娘进入正堂拜六合，不料新娘一纵身从火盆上跳过，一下踩在他脚上，吴聘忍不住哎哟了一声。新娘从盖头下看得清楚，仓猝伸出右手，一把抓住哈腰摸脚尖的新郎，轻声问道：“踩疼没有？”新郎一听忙说：“没，没，谁知你一步跨了五尺远，正踩在我脚上！”

……

百客百宾齐声赞，媒人恩典念平生。

小琴回了声“是”，便出了房门。

十撒官星当头照，欢天喜地百口乐……

陈二娘唱得声情并茂，正待持续唱下去，不料一口气没换过来，嗓子眼儿像被甚么东西刺了一下，连咳了几声，竟然收回沙哑的吼声，憋得脸红脖子粗，光想干呕。服侍新娘周莹的贴身丫环红玉忙端过八仙桌上放的一杯茶水，递到她手里说：“二娘，喝下润润喉咙。”

进新房，昂首望，砖铺地，纸裱墙。

喊相公，先别乐，伉俪齐把枣儿数。

新娘随身丫环高傲地说：“我家蜜斯是个文武双全的美才子呢。”

撒把核桃智能高，养儿长大穿锦袍。

吴聘说：“奶妈，我求你啦，你去嘛。”

唢呐再次吹奏起《百鸟朝凤》的曲牌，大门外新娘下轿的呼喊声传出去宾耳里，高亢的迎花轿歌声在蓝天下回荡：

此时，在另一间房里的新郎吴聘避开欢闹的人群，走进奶妈的房门，对在炕上斜靠被子养神的奶妈说：“奶妈，你去看看周莹，设法把房里的人撵走，她怕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！”

歌声中，十二个年青男人高举着双臂，围着新娘前前后后跑动，不断地把红毡重新娘头顶传过，铺垫在新娘要走过的路上。搀扶新娘的伴娘，则不断地提示着新娘脚朝那里踩，以免走出红毡。婆家拥亲的人，则不竭把斗中异化的五谷杂粮撒向新娘。媒婆紧随新娘，扯开嗓门儿唱着：

欢笑声中手联袂，抬腿就能上热炕。

内宅正堂是一座五间一担式的飞檐滚脊修建。吴聘、周莹大婚之礼将在此停止，是以正堂表里张灯结彩，充满了喜庆平和的氛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