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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九凝睇着他，浅笑道：“如何才算本身人？”

繁奴道：“恰是呢。客人若只漫步，光从山庄左头走到右头，也得二三盏茶的工夫。”说话间，又有两个婢子展开一件白云素雪般的柔嫩裙衫，服侍曾九穿系整齐。

欧阳锋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你自称从川西横断山来，想来内里不是小虫，便是小蛇。”说着，他握住紫光刀，将刀抽出一看。只见灯光摇摆中，一道如烟紫霞乍然出鞘，光辉的几近映花人眼，那刀薄如蝉翼，好似一弯剔透琉璃般，不知是甚么材质做的。他顺手向桌角一挥，本觉得可等闲将桌角削去，却不料“叮”地一声，那紫琉璃似的弯刀只在上面磕出一道浅浅的印子。

曾九亦笑道：“才不是呢，这刀但是用来杀人的。你别瞧它不锋利，刀法练到深处，就是用一柄木刀也能杀人。”

欧阳锋讶然笑道：“这是你的小玩具么？”

那婢子笑道：“客人固然放心。只要不难堪婢子们，客人如何高兴便如何。”

欧阳锋道：“起初不都只取鲥鱼腹肉用么？这鱼刺多，整条烧来确切不好。”

曾九见婢子又将一盘菜端下去，这才目光向欧阳锋悄悄一睨。只见他换了套洁白新衣，眼下未束髻，只在额前系了一条紫绣抹额，长发披垂肩后，模糊瞧超卓泛深棕，且微生卷曲。曾九瞧他神采冷酷，只盯着本身看个没完，便道：“你快给我解开穴道罢，如许我吃也吃不好，睡也睡不香，难受死啦。”

曾九微微一笑道：“我不消尝它，也晓得不好吃。你瞧这菜是甚么？”

那婢子笑道：“能在客人发间簪上半晌，又得了一声赞，这花儿不算白开了。”

欧阳锋不觉得意的笑了笑，道：“这个不急。现下我另有别的事要和你办。等你成了本身人，教给你也没甚么。”

曾九眨了眨眼，道：“好姐姐, 你还是听我的。我不欢乐别人服侍我解衣沐浴，你如果惹我不高兴，我和你们庄主一说, 你瞧他会不会瞧在我的面子上, 狠狠罚你们？”

欧阳锋谨慎多疑，晓得她是用毒的，并不随便去翻开瓶罐，而是拾起一只葫芦，道：“这内里是活物，装了甚么东西？”

天渐暗沉，月影如水泛于雪岭之上。

曾九瞧他目含深意，只当不知，道：“欧阳庄主，我瞧你白天吹笛子就能使唤毒蛇，这本领好短长，我好恋慕。你可不成以教给我呀？”

曾九闲闲道：“燕窝未几很多取二两，须用活泉水烧开浸泡，以银针挑去其黑丝。用雌鸡汤、干菌汤、上好火腿汤来煮，与冬瓜一同煨烧，烧作玉色便可。只是这此中火候，汤头成色，如果不好，我也还不喜好。鲥鱼就免了整烧，没有好酒好酱，别糟蹋这东西。切薄片将鱼刺挑了，滚一道笋汤、一道火腿汤，端上来便是了。”

那婢子微微一笑, 竟不慌乱：“客人可别恐吓我们。我们若听仆人的话, 届时一定如何；若不听他的话, 那才是用心找死呢。”又细心打量曾九面庞，心中一来惊羡，二来失落, “客人生得如许花容月貌, 真乃平生所见独一。何不如让奴婢们好好打扮一番？晚间仆人瞧见, 内心必然更喜好了。”

……

曾九并不大在乎，她自个儿晓得本身仙颜，随便瞥了一眼便笑道：“我饿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