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壹[第3页/共5页]
男人将沙鱼皮包裹拾起,在衣裳上蹭了蹭,这才两手捧给少女。
药夫嘿嘿笑了两声,抬头呆呆望天半晌才道:“姥姥知不晓得,六十年前,徽宗年间,明教教主方腊起兵造反,事败被杀的原因?”
少女听罢,问道:“哦,本来如此。可这与我手中的东西有甚么干系?”
药夫正要松一口气,却忽而听她细语:“伯伯,你如何好似很怕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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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那药夫几近要去握住铲子,少女终究收起金珠,道:“不卖就算啦。”她定定地盯住药夫,仿佛有些微不敷道的歉意,“那我可就抢啦?”
药夫不敢与她搭话,便又往墙角缩了缩,仿佛摄于她姿容打扮,自惭形秽普通。
她话音一落,那药夫当即跃起,两眸中亮起电光,熠熠地全无木讷浑厚之相,天涯之间举铲向她暴刺而来,口中冷喝道:“看你有没有命抢!”
满室沉寂火光中,名叫曾九的少女将那绿沙鱼皮翻开,手持经籍,对着光一瞧。
那少女深思半晌,恍然点头道:“方腊呀?我晓得。梁山宋江,青溪方腊,都是北宋末年的反贼嘛。”又问,“那他为甚么失利?不就是叫朝廷给剿除了么?”
貂裘人四顾一望,瞧见山腰左面立有一道陡崖,上面盘石挂雪,难以攀登,下头避风处却正开着一道狭小洞口。她心下欢乐,便悄悄扯了扯绳索,打头朝那洞口而去。进洞以后,她视野一暗复又一明,只见此洞口小腹大,可包容十数人不足,靠里角落处燃着一堆篝火,一个裹着羊皮大袄的中年男人躲在一旁烤火,正面庞慌乱地瞧过来。
少女眉梢一挑,脸上被火焰熏得桃色晕晕,嫣然笑问:“这又是甚么原因?”
此时正值三九,昆仑山千里寒雪,如同银蛇狂卷,游龙怒咆。摄于如此凶威,万物莫不瑟瑟于洞窟当中不敢出动。风裹雪粒成了一片片白茫茫的雾幕,回旋游走在山岭之间,令人隔五尺而不能见物。忽而自雪幕中,一抹痴肥的白影缓缓显出身影,一步一个足迹的艰巨攀上了山腰。
那药夫看得心神微微一震,转眼却又惊奇更深,这清楚是个极仙颜的少女,何故这几个陌生男人却被她缚在绳上,口中毕恭毕敬,称之为姥姥?
药夫有出气儿没进气儿,对她已惊骇到了骨子里,极乖顺道:“是,是。”
这会儿工夫里,那貂裘少女已走到篝火一畔,微微屈身坐下。皮裘微动间,暴露她领间一抹牙白缎,裙角一隙灼艳石榴红。
药夫闭了闭眼,道:“启事便是这明教二十七代教主主事时,曾惹上了一个大仇家。此人本是徽宗年间一介文官,因奉皇命而尽阅道藏五千卷,由此无师自通,贯穿了武学至理,成为了一个环球难敌的绝顶妙手。他受命剿除治内明教教众,凭一己之力,杀了教中数位法王,固然厥后寡不敌众,逃遁而去,但也叫明教大伤元气。那几个法王合法壮龄,这般一死,使得明教教内青黄不接,及至方腊继任教主,下一任法王的人选便实在有些不尽如人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