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[第2页/共3页]

刀是“金风细雨红袖刀”。人则是统管吵嘴两道，统摄正邪两派，统领官民两路的金风细雨楼楼主，苏梦枕。

他本人和“英豪”两字毫无干系，满脸病容，瘦骨嶙峋，竟是个病弱公子。练武之人不畏寒暑，无需应季换衣。他却披着厚厚的狐裘，站的笔挺，有种不堪酷寒的姿势。

话甫入耳，苏夜终究动容。

苏夜道：“我一向都是这个口气。但你们方才追我追的太紧，我没有机遇说话。”

马车启动了，下方传来车轮辚辚转动的声音。车轮也颠末特别措置，未曾收回半点震惊。

雷媚不惊不怒，笑道：“苏公子，你亲身赶来这里，亲身接走令师妹，还不吝动用‘无发无天’，那我们又有甚么说的？即便狄大堂主在这里，只怕也得暂避锋芒。本日就算我们栽了，老四，我们走吧！”

苏夜耳畔，不断传来惊呼声，大多都在念叨着同一个名字――苏梦枕！

苏梦枕饱受痼疾所苦，常常咳嗽，随时随地咳嗽，偶然咳嗽到整夜睡不着觉。乃至在别性命攸关时，喉咙处仍会传来那要命的麻痒感。但是，很少有人忍心听完他的咳嗽。

长街两边都在产生窜改。每一扇窗、每一扇门都开了，从中涌出很多伏击者。又有很多人从街角转出，缓缓前行，却以长街正中为边界，毫不越雷池一步。两方人马保持着这态度，隔着无形樊篱，无声等候主使者的号令。

苏夜看着他咳完，看着他将手帕塞回衣服里，才慢慢道：“看来，过了这么多年，你病情并未好转。”

她迟疑着正要开口，却看到他神采大变。

他大喝出声，如雷贯耳。这条长街也像个舞台，正在演出非常怪诞的剧目。舞台之上，演员、背景、道具全数开端挪动。

本来还模糊存在的一丝隔阂，俄然就这么消逝无踪。

苏梦枕面无神采，目光似有不屑之意，却一言不发。苏夜笑道：“好，捡日不如撞日。你出来，和我单打独斗。”

绯红刀光又一闪，敛进袖中。苏梦枕的手也拢进了袖子里。或许他真的很怕冷，或许他风俗了这个姿式，总之，他回身望向苏夜时，苏夜也已收回青罗刀。

刀光一出，雷霆爆响声便蓦地间断，活像被人硬生生掐住了脖子。半空中，绯色流光转眼明灭，忽地由淡红变成深红，飘零四散，刹时化作暮秋时节的落花，异化在纷繁扬扬的大雪中，美到让人不忍呼吸。

他咳嗽起来的模样，就像要把五脏六腑一并咳出来似的。他的双眼充满血丝，满脸青筋浮动，连太阳穴都在一鼓一鼓，既撕心裂肺，又狰狞可怖。咳完以后，帕子上常常沾满他咳出来的血，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
落红纷飞如雪乱，凄艳到了顶点。雷恨身材向下直坠，咚地一声落在空中上，人毫发无伤，神采却极其狼狈。他落地后拿桩不定，又腾腾今后退了四五步，才怒喝道：“苏梦枕！”

苏夜很熟谙这个师兄，晓得他从少年时就如许，能用一句话说完的事，绝对不肯用两句，仿佛用了两句话，就会华侈他风中残烛般的生命似的。现在时隔多年，他这脾气竟半点没变，真让她感慨万千。

账房先生驯良地冲她浅笑，明显在表达欢迎之情。其别人则面无神采，同时望向苏梦枕，等着他的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