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[第3页/共3页]
弘历满心沉重地回到宫中,刚一坐下,寿康宫就来人了,说是老佛爷请天子到宫中叙话。
“不消治了。”弘历一张脸阴沉得吓人,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难以置信。太病院判觉得弘历在指责太医无能,仓猝解释道:“咯血的启事有待进一步确诊,微臣恳请皇上再多给一些时候......”
但转刹时,他又皱起眉头,打量着永璂的目光带沉迷惑与切磋。
吴书来几次上前,想替和珅搀着弘历。可走在前头的两小我,一个走着,一个搀扶,无端让人想起共生的藤蔓。
弘历冷硬的神采呈现了一条裂缝,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,骂道:“胡言乱语。”固然是一句责备的话,可吴书来却感觉,弘历开口时,才褪去了冷僻的气质。
弘历大喝一声,打断了院判的话:“朕说不消治了,都聋了么?既然他那么想死,朕就成全他。全都给我清算东西,滚出去。”
和珅闻言一颤,手中的书滑落在地,生硬地转过甚,就见弘历的眼神聚焦于虚空处的一点,茫然地反复道:“咯血......”
小小的暖阁中挤满了人,五个太医一个不落全都到齐了,另有替弘昼擦身的下人,坐在塌旁不住哭泣的福晋。一阵呛人的药味袭来,弘历却全无所觉。
“儿臣给皇额娘存候。”弘历向老佛爷行了礼。
和珅见弘历抬眼看过来,忙稳了稳心神,接着道:“此句出自《唐纪》,司马光觉得,立嫡宗子为太子,是古来的正道,但是唐高祖李渊能够占有天下,其子李世民的功绩最大。太子李建整资质庸劣,却位在李世民之上,兄弟二人互生嫌隙,势同水火。借使李渊能有周文王的明智,李建成能有泰伯的气度,李世民能有子臧的臣节,则事情不生。”
“是永璂说,今岁清漪园的秋菊开得特别标致。哀家深思着,若配上那湖光山色,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和珅擦了擦额际的盗汗,从弘历的话语中,他模糊嗅到了一段皇家辛秘,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书。
“起来吧。”弘历在一旁坐下,含笑问道:“皇额娘赶上甚么欢畅的事儿了,也让儿臣一道乐呵乐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