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[第1页/共3页]
弘历核阅了他半晌,开口道:“说说看。”
和珅悄悄地舒了口气,温声道:“回皇上,这诗是本日传到学内行里的。它的作者门生不清楚,不过门生以为,这诗另有另一种含义。”
“能臣,好一个能臣。”弘历回过神道:“记着你明天说的话。吴省兰,和珅救了你的命,本日要不是他,你这脑袋和脖子就要分炊了。”
以后的日子里,和珅在官学里学习的科目除了四书五经,另有满汉蒙藏四种说话。骑射课就相称于现在的体育课,因着上辈子从未拉过弓,和珅第一次瞥见清朝的弓箭,镇静得双眼冒光。火器课则相称于当代的化学课,和珅在官学里,打仗到了很多当代已经失传了的知识和经历,深深地体味到了前人的聪明。
后妃都能看出来的情素,和珅那样八面小巧的人又怎会不晓得。但是他没有点破,只是在南巡时,给天子找各色莺莺燕燕;在西洋使节来访时,向他献上金发碧眼的女子。和珅用这类体例,一次次地提示他,他们之间隔着君臣大防。
惇妃汪氏,十公主的生母。在得知他要为女儿和丰绅殷德赐婚时,恨声道:“皇上对和大人存了那样的心机,何必让十格儿来当捐躯品。”隔日汪氏就被贬为惇嫔。
“和珅不敢。”和珅挪了挪跪麻了的腿,冷不防却被一叠稿纸砸中了脑门。
两年后,和珅插手了童试,中了秀才,下一步便是插手戊子科的顺天府乡试。在他用心筹办乡试期间,俄然听到了一条动静:天子给东阁大学士冯英廉的孙女冯霁雯赐婚了。
和珅心下一沉,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本来这冯霁雯是和珅的老婆。真正的和珅就是靠着她的祖父冯英廉的名誉和权势发了迹。可现在,她却被指给了傅恒的四儿子,福长安。
南巡要银子,和珅去筹;兵戈要银子,和珅去筹;老佛爷过千秋节要银子,和珅去筹。他喜好看和珅竭尽尽力地讨本身欢乐,费尽尽力地周旋于官吏之间。那些私密的事情,他不能对旁人说,唯有和珅,能够充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。
弘历见和珅低着头,一副惶惑然的模样,顷刻间也于心不忍,和缓了语气道:“这首诗既不是你作的,那你可知是出自何人之手,作诗之人意欲何为啊?”
本来他还头疼着,该如何推拒这门婚事。未曾想一道圣旨,就将既定的线路打乱了。
“皇上请看,这纸上的笔迹不对。门生除了学赵孟頫外,还学董其昌。可这纸上的字,只要赵骨,却没有董筋。”
和珅一边答话,一边脑筋转得缓慢,从那一溜儿的满清名臣中搜肠刮肚找出一个两朝元老来。硬是把一纸讽刺教习,私藏不臣之心的诗文,说成是赞誉之辞。
和珅就像个百宝囊。他想要的,和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他办到。
论刚毅,他不及阿桂;论坦直,他不及钱沣;论清正,他不及刘墉;论文采,他不及纪昀。
彼时成为一缕虚魂的弘历苦笑一声:本来只如果天子,你就情愿为他鞍前马后;本来只要能保住你的繁华繁华,你能够在任何人面前痛哭流涕;本来朕在你内心向来都不是特别的那一个。”
他的皇后乌喇那拉氏说:“和珅事事为皇上考虑,臣妾晓得皇上看重他,但再如何看重,也不能越了君臣之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