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[第1页/共3页]
香菱一张脸被噎的通红,吞吞吐吐正要解释,却不晓得该说甚么好,就听得宝钗把语气放缓,渐渐说道:“你内心的美意我天然晓得,只是这看帐本之事,决然不是你一小我的原因,你千万莫要往内心去。再者,我身子骨结实,禁得住,早晨看些帐本反倒睡得更沉一些。”
香菱应了声是,宝钗遂同她一道往薛阿姨房中去。只见薛阿姨发髻疏松,正歪在床上坐着,身边另有一个大丫环名唤文杏的,正用中间奉侍着。宝钗见了忙问道:“母亲这么晚了,怎的还不安息?”
正在此时,薛阿姨已经又开口说道:“我晓得你一贯是个灵巧听话的孩子,分得清轻重。我倒想了一个绝好的主张来,要和你商讨商讨,故连夜把你唤了来。”
现在听闻薛阿姨提起傅秋芳,宝钗忍不住道:“我也传闻过那傅家蜜斯,闻道模样好,脾气也是不俗。虽是年纪大了点,却也恰好管束哥哥。”
莺儿和茜雪都说:“没有呢。刚喝过了粥,只怕还要过会子才睡呢。”
宝钗一贯感觉阿谁声音阴阳怪气,说话过火,现在见它这般说自家哥哥,就下认识想着辩驳,岂料此次它的话倒是话糙理不糙,一时之间竟想不出甚么辩驳的话。
香菱这才谨慎翼翼挑开帘子进了屋里,就见宝钗坐在烛影里,手里拿着针黹诸物,脸上尽是暖和的笑意,一双黑亮的眸子正深深望着她。香菱只感觉烛光铺在宝钗身上,给她浑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,整小我显得格外端庄秀美,竟有些看呆了。待到发觉时候更是心慌不安,眼睛往四下打量,看到窗前书案之上堆积如山的帐本,更是心生感激,细声细气地说道:“听莺儿姐姐说,女人这么晚还不得安息,要看这么多的帐本,这叫香菱内心如何过意得去?女人还是保重身子要紧。若不然,香菱就去求大爷,任凭给他做牛做马,也不能教女人这般劳累。”
薛阿姨点头道:“这如何使得?除了年纪大些,我还嫌她过于傲气,仗着脸生的好些,又识文断字的,就整日忙着会商甚么诗词,这如何了得?”
一语未绝,阿谁声音先哈哈大笑道:“娶了亲就懂事了!娶了亲就懂事了!也只要那非常痴心的父母才这般想罢!只是痴心父母古来多,孝敬儿孙谁见了?若娶一个温良恭让的,岂不是害了人家女人,如果娶一个短长夺目的,只怕你们母女二人都要被他赶出去呢!”
香菱闻言,顿觉有理,遂提了灯笼持续向宝钗屋里而去,大老远就瞅见她屋里头的亮光,在这暗淡的冬夜中格外显眼,让人悄悄生出温馨安宁的感受。尚未挑帘子,先放重了脚步,略进步了声音叫道:“女人可曾睡下了?”
宝钗听了点头道:“我晓得你是为我好。这番美意我心领了,只是这生日的贺仪,在乎的就是一个情意,若不是自个儿多花些心机时候在上头,也就没意义了。你来的日子短,只怕还不晓得,论针线,莺儿是个手巧的,前些日也说要代我做,我也说不消。且不说这个,按理你彻夜当在母亲房里值夜,现在这个时候过来,想是母亲有事寻我?”
香菱听了,面上甚是不安。莺儿见她这副神情,倒又有些悔怨,话头一转说:“倒不晓得,这么晚了,太太要和女人说甚么?”香菱想了半天,只说不知,莺儿笑着点她的头:“难怪女人总说你生得虽好,人却有几丝呆气。我不过随口这么一问,你就端的深思上了。太太和女人每日里母慈女孝,凡事有商有量的,甚么事情说不得?你就算想破了头又那里想获得?也许只是睡不着觉,寻女人说话解闷儿的。我们又在这里瞎操甚么心?你还不快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