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[第1页/共5页]

那几日恰是年底，铺子里诸事繁忙。薛蟠克日清算家中买卖，颇见了几分效果，喜不自禁，这日就又来烦宝钗，陪着笑道：“mm总在家里绣花，再不然就是去那边府里闲逛，只怕怪闷的。或是趁这个机遇出去散散心才好。”

宝钗听她如此说，不得已放动手中的帐本，笑道：“看帐正看到关头处，一时候就顾不得了。既如此，就依你，先传了饭过来是端庄。”

宝钗这些日子里经常在铺子里查账，风言风语听了很多，也影影绰绰见了很多薛蟠在外头的去处，是以不敢像薛阿姨这么甜，正踌躇着是否开口奉告薛阿姨本相，刚巧莺儿走过来，直向她打眼色。

薛阿姨犹自不信，道：“既是你二姨母家的亲戚，又如何会起坏心？你这孩子就是太细心，思虑过分，是以把人往坏处想了。”

宝钗忙说道：“她是天生的身材弱，心血不敷，故而脾气如此，并不是成心如此待我。我这几日竟有机遇在内里行走，一来是哥哥再三托我，二来是为香菱之事预先防备，免获得时艰巨，三来却也想趁机刺探一下都城有没有好大夫，可治得她这病，只怕今后改了性子也未可知。”

阿谁声音听她东拉西扯，不免烦躁，道：“事到现在，你仍旧想着狡赖吗？莫非你竟看不出她属意宝玉？”

这本是一句戏言，却把薛蟠给问住了。但见他抓耳挠腮，好半天方笑着说道：“这个倒把我难住了。mm向来是个极肇事的，向来也没问我要过甚么，纵是要费钱时，也多数是为了家里的事。再者这钱里本来就该有mm的一份的，不能算是我的情意。……有了，现在我便答允mm一句话，凡是mm有叮咛，我若能做到的，莫敢不从。如此可好？”

宝钗心中颇不舒畅，辩道：“她年纪还小，将来婚姻大事，自是由林家做主。眼下林叔父在扬州仕进，只怕将来从本地为她择了青年才俊也未可知，只是如许一来，须也回了江南，才气见到她了。那宝玉皮郛生得虽好，但我冷眼观之，将来是难成大器的，一定中林姑父的意义。我另有几分看他不上，怎的就敢配林mm了？”

当日宝钗又在恒舒典查账，因账目极多，一时难以理清，竟是连吃中饭都顾不得。

宝钗会心，走到一旁，却听莺儿说：“前次在恒舒典碰到的阿谁姓金的公子，今个儿也来家了。”

宝钗摆手道：“眼下我打扮成这等模样，倒是谈不上冲撞不冲撞的。只是我见那姓金的出去的时候，脸上很有气恼之色，不晓得是谁惹了他。既和我哥哥熟悉，说不定是来煽风燃烧告状的。你可晓得是甚么事？”

宝钗一愣，笑道：“恰是呢。她夙来是个细心人，又是和宝玉一道长大的，豪情密切自不必说。现在既发觉了二姨母的意义，虽尚是无稽之谈，却也带了几丝小姑子抉剔的心态，这般待我也是道理当中。这个简朴，待我设法向她流露，我原无此心，只怕也就好了。”

宝钗听了叹了口气：“你也晓得哥哥阿谁脾气，听风就是雨的。这姓金的油头粉面、目光不正，不晓得藏着甚么坏心机，莫让他调拨了哥哥，变成大祸才好。”

未几时又有当铺的朝奉求见，一出去就欲向宝钗解释此事，宝钗观其言行，便知其意，目睹账目繁多，那里肯听，命莺儿带着他到门外解释去了。那朝奉晓得店主特别看重宝钗，又晓得莺儿是薛家极有脸面的丫环，不敢不从，就和莺儿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