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营[第4页/共19页]

冬瓜把瞎妮领到伊木面前问：“这是你男人不？”瞎妮低着头，不说话，她闻声了那熟谙的喘气声。冬瓜喝彩一声，别的人跟着起哄，一个哑巴接过伊木手中的酒菜，一个瞎子挠挠头发，几片碎纸掉下来。

柳青在第二天用棍子将伊木经验了一顿，他是厂长，他是收留他们的人。棍子打在伊木头地响，瞎妮颤抖着身子扑通跪下了，说，别揍他，俺没想叫你揍他。柳青扔了棍子问伊木，你情愿娶她不？伊木捂着头，他看看瞎妮，咧嘴一笑说，啊啊啊。柳青又问瞎妮，那你情愿嫁给他不？瞎妮捂着脸，点点头。

第十章 划一

瞎子又问，西南边土墙根下有块碑？

</h3>

小拉一边看电视，一边搓泥。他搓完脖子搓脚丫，搓成一个泥丸，闻闻，嘿嘿一笑，就向那老娘儿们堆里砸了畴昔。这算是一种调戏吧，几个老娘儿们也把小石头扔过来，笑嘻嘻地说：“丢你娘的绣球。”绣球二字使小拉想入非非，这单身男人下劲搓了个大的，砸中了一个孀妇的头。孀妇一拍大腿破口痛骂：“谁？！”小拉站起来讲是我，孀妇扭扭屁股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三巴掌。世人轰笑起来。小拉摸着本身的头，看着女人的手。除了他娘，还没有别的女人碰过他。

瞎妮感觉她这辈子不成能有个孩子，因为没人肯娶她。她糊口在羊圈里的时候，有过一个布娃娃，用破布和稻草做成的，她为此绣了很多星星和小花。

阳光普照大地，夏季的雨后，氛围清爽，苦涩，异化着百花与野草的气味。田埂上的几株向日葵耷拉着头，大叶子滴着水。树枝间，草丛里，颤抖着蛛网，一片绿荫下是雨珠晶莹的草地。宽广的河面漂流着水藻，岸边的芦苇被淹没了，剩下苇棒露在水面。一棵倒下的树，两只蜗牛的触角相碰，然后匍匐，背负着各自的斗室子。潮湿的树干上长出了蘑菇，一个个撑着小伞，苦衷重重。青蛙敲着小鼓，蚂蚱拉着二胡。大天然的声音是最好的音乐。俄然刮风了，郊野温馨下来，只剩下风被小草割破了的声音，树木开端错愕不安。乌云自天涯伸展，很快在头顶收缩，闪电划空，炸雷滚过，暴雨在大地上鼓噪起来。叶子撩着裙子，缓慢地跳过一个个小水洼，她的发束摇来摇去。很快她站在了捕鱼人的小屋门口，向伊马招动手，说：“快、快。”伊马拖着右腿，抱着头，衣服早淋湿了，却呵呵地傻笑。夏季的雨不知会下到甚么时候，有一次伊马和叶子在那小屋里躲了一夜，他们在极早的晨光中醒来，渗过屋顶的雨水滴落在客岁的干草上。

残疾人是一个阶层，一个磨难的族群，上一代和下一代都相传着痛苦。每天都有人掉到这弱势群体里来。一个瞎子无所谓黑夜，但需求阳光。残疾人永久存在，从人类开端到人类结束。他们和健全人一样安康。

拿刀来，割给他，

女孩子玩的游戏比较文明。跳皮筋，砸沙包，另有逮老鼠。逮老鼠近似于丢手绢，也是围坐成一个圈，鼓掌唱着歌谣：

伊木淘粪。弯着腰，脏头发湿得打缕，他气喘如牛，臭汗熏天。没有一个女人肯嫁给他，启事很简朴——他是个哑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