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玲珑[中卷]_分节阅读_42[第1页/共4页]

“为何只画兰花？”

“唔。”夜天凌毫不在乎地应了声，看着窗外连缀不竭扑进室内的雪，“你能够一个不留，我只要木颏沙一人。”

殷采倩看着夜天凌的背影消逝在夜色深处，将地上的酒拿在手中，也不管雪中石冷，就那么坐在十一坟前。

万俟朔风眉梢挑了挑：“殿下与王妃当至心有灵犀。”在夜天凌压抑的不满即将发作时，他俄然正色道：“突厥退兵不过是临时的，当务之急，应当尽快霸占蓟州，万不能让蓟州落入突厥手中。”

“出水清莲，你画得极好。或者，梨花如何？”她侧目看来，眸光似水，清清泛动。

卿尘停了下脚步，清浅一笑，冥执的意义她岂会不明白，但是她只问了一句：“我叮咛你的事办了吗？”

夜天凌点头，目光仍旧锁定万俟朔风：“柔然不过是天朝境内一族。”

他手中亦拎着酒，此时仰首饮下，饮尽放手，酒壶“噗”地落入深雪：“十一弟，待替你报了仇，四哥返来陪你一醉！”

万俟朔风目光炯炯摄人：“虞夙前夕命丧湛王手中，东西突厥难再联手，现在三城当中，苏图海是漠北重镇，最难霸占。”

夜天凌自案前站起来，缓缓踱了数步：“你有何设法？”

这一声“大哥”明显令夜天凌非常不测，他愣了半晌，将东西接过来，本来是个雪玉雕成的莲花坠。

连续三日，夜天凌召随军医正黄文尚问话

言罢，他霍然回身举步，不料竟见到殷采倩立于身后，月光清影下，她已泪流满面。

他漫步随后，含笑道：“寒梅衬这冰瓷，是妙手回春。”

她发笑，眉眼轻弯，羽睫精密：“巴掌都不敷的小瓶，你总不能画国色天香牡丹图吧？”

“……因为我只会画兰花。”答话时她微扬着眉，神情略有些无法，又带着诱人的调皮，轻抿着唇，耳畔秀发微拂。

夜天凌好忍性，被激起的些许怒意转眼便已压下，淡淡道：“蓟州以后，过离侯山，先灭东突厥。”

冥执随她举步，发明她并没有去夜天凌那边的意义，忍不住再道：“凤主，殿下像是去行营了。”

万俟朔风道：“凭此时我能令殿下攻城略地事半功倍，亦凭而后横岭以北长治久安。”

俄然间她愣住了脚步，数步之遥，是本日落葬的新坟，因今后要迁回天都，且依军制暂留雁凉，入土为安。现在四周落了一层轻雪，月夜下，孑然空旷。

卿尘的忠告在此时翻上万俟朔风心头，他略一考虑，说道：“殿下身上本就流着天朝与柔然两国王族的血脉，如许说，我并无贰言。但若要让柔然臣服天朝，我要一个包管。”

风过中庭，茫茫白净的雪地中，殷采倩低头徐行而行，一行足印蜿蜒残留，身影暗长。

听到有人出去，他未有涓滴行动，仿佛连看也不想去看，始终半阖双目。殷采倩走上前去，将两个小瓷瓶放在案前：“湛哥哥，大瓶外敷，小瓶内服，忌怒、忌寒、尤忌劳心。”

“白瓷梨花，太素净了。”

万俟朔风霍地抬眼，似有话到了唇边，又硬生生压回。夜天凌看在眼中，声色不动。

他扶在案上的手不自发的轻叩，极缓极细的声音，却非常沉重。自作主张，欺上瞒下，此时现在，那些人叫他如何再容得？

她眸中带了猎奇，廊前风过，衣袂轻飘，太液池微波轻泛，带来她身上淡淡药草的芳香，午后暖阳融融，安神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