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玲珑[下卷]_分节阅读_35[第1页/共4页]

秦国公斑白的胡子垂在胸前，恭谨慎肃，“吐蕃此次虽冒犯圣威，但愿送公主和亲，足见其诚意。陛下后宫空置已久，四妃九嫔皆形同虚设，臣建议，陛下可纳卓雅公主为妃，既成吐蕃和亲之愿，亦置后宫觉得和美。”

凤衍神情中颇带自大：“有劳殷相挂记了，凡事不尽不异，岂可同一而论？”

“臣领旨谢恩！”秦国公不能拂抗圣旨，但内心惊恨不已，一张老脸涨得紫红，双手微颤，“但臣另有话要说，陛下迟迟不肯册立妃嫔，臣不敢苟同！即便卓雅公主不能入宫，陛下也该选贤德之女子立为妃嫔，同主六宫，方为社稷之福！”

玉帘光影细细摇摆，洒上帘后之人温和的侧颜，一道清利的目光穿透那晶莹光色，皇后居高临下，看住秦国公，“卓雅公主与皇上有兄妹亲缘，不宜婚嫁，若愿东来，可封为长公主，亲善待之。素闻秦国公的孙女仪光郡主才貌出众，品德贤淑，宗室诸女无人能及，可晋公主封号，下嫁吐蕃赞普，以成两国和盟之亲。”

卿尘淡淡地一笑，便听夜天凌说道：“朕后宫家事，自有分寸，不劳秦国公操心，此事不必再提。”

秦国公心中不满，口气便倔强：“我天朝四海广域，人丁泱泱，从未有姑表之亲不能通婚的说法。便是皇族以内，也曾有抚远侯尚华毓公主，亲上加亲，陛下纳卓雅公主为妃并无不当。”

这时来问她意下如何，卿尘眸光一转，探进他深不见底的笑容。那笑里的锋芒直抵人的心头，如剑，将出长鞘，寒气已长空，再熟谙不过的眼神了。她眉梢淡挑，便放动手中玉盏，款款笑问秦国公：“秦国公可读过灏王所作的《各国奇志》？”

“娘娘所言不差。”秦国公一昂首，只见皇后含笑回眸，对皇上道，“陛下既已承诺吐蕃和亲的要求，自不该食言。但远有吐蕃风俗忌讳，近有华毓公主丧子之痛，卓雅公主也不宜入宫为妃。秦国公既然找不出和亲的人选，臣妾却有个别例或能分身其美。”

顺者昌，逆者亡，这就是皇权。

“吾皇万岁千万岁！”

昔年卿尘在松雨台默记书稿，委宛相劝天帝的景象仍影象犹新，灏王淡但是笑，起家道：“确有其事，吐蕃国有一本《择偶七善业仪轨》，据此书记录，吐蕃男女凡有父系血缘者，一概不得通婚，有母系血缘者通婚必在五系以外。不然通婚之人会满身变黑，给本身和族人带来灾害，特别所生后代皆为痴傻奇特之胎，生生世世蒙受神灵谩骂。”

轻描淡写，寥寥数语，秦国公突然变了神采，几疑本身听错了话。震惊昂首，只见珠帘后秀稳仪容沉着淡定，其彷徨上无波无澜的声音传下来：“准奏。”

三贺以后，殿前作《韶箭》之舞。舞毕，番邦使者在鸿胪寺官员指导下顺次觐见。

身兼皇宗司正卿的秦国公站起来道：“陛下，臣对此事有发起。”

卿尘缓缓说道：“《各国奇志》第六卷，吐蕃国志里曾提起过，吐蕃国素有风俗，男女通婚皆以血缘为界，称做‘骨系’，凡有嫁娶者必出五系以外。”她扭头问灏王：“王爷，我可有记错？”

秦国公微怔，不知皇后如何问起这个，据实答道：“臣读过。”

秦国公之语，似密密细针揉入心头，流云广袖低垂，卿尘纤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