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昨夜西风凋碧树[第2页/共4页]

天朝《禁中起居注》，卷八十，第二十三章，起自天都凡一百二十四日。

“这不恰是你想要的成果？”天帝语气更加冰寒。

莲妃展开眼睛，玉石如墨倒映着她绝色的容颜，也倒映出另一小我的身影：“臣妾拜见陛下。”她悄悄起家，再悄悄对来人福下。

天帝浑身微震，伸手握住莲妃：“你都记得吗？多少年了，我觉得你都忘了。”

“这静堂太清冷，你身子刚好些，还是不要久待。”天帝的声音将她从恍忽中惊回，本该是柔嫩的体贴，却仍带着君王的严肃，不觉早已入了骨髓。

与此同时，十一皇半夜天澈以奇兵诱虞呈叛军入幽州城北峰指谷，大败其军，晋封澈王、加镇军大将军。

因为这个名字，冒天下之大不韪册嫂为妃，兴天下之精工修造寝殿，莲池宫中美奂绝伦雕满清莲，前庭后苑遍植芙蕖。

“是吗？”天帝语中颇带了几分自嘲的挖苦。

莲妃俯身下去：“臣妾恭送陛下。”

她在这个男人的身前佩服，举起族人的降表。她随他的雄师千山万岭分开故乡，一去便是平生。

当初持媾和之辞的朝臣尽皆汗颜，无怪天帝对蜀中军情无动于衷，本来是早有安排，君心似海，深不成测。却更有多少人模糊感觉，凌王，似比面前高高在上的天帝更加难测，看不透，摸不清。

天帝的神情在她一字一句中冰冷，渐生悲戚：“本来你记得的是这些。”

帝置谏不闻，一意行之，贬斥众臣，以儆效尤，举朝禁言。

死普通的沉默，大殿中静到了极致。

那一望，望过了万水千山，遥遥光阴。

那双眼睛，如同雪峰轻雾下千万年深静的冰湖，几分清寒，几清楚澈，带着幽冷远隔着缥缈，清楚看着你，却悠远得让人丢失此中，觉得统统只是入梦的错觉。

天帝站在面前等了一会儿，见她只说了这四个字便规复了沉默，问道：“你就不问问儿子如何，毫不体贴？”

八百里战报飞来，一时候天都高低震惊于凌王精兵奇谋，争相传说。

天帝眉心一拧，本来昂扬的兴趣不知为何便淡了下来，看了看她，道：“凌儿此次带兵出征又大获全胜，朕非常欢畅。”

“便是悔怨，又有何用？”莲妃淡淡道，“此生过去，我每日诵念佛文，或者可觉得你我赎罪。”

夜天凌将那八百里快马送来的恩旨和杜君述等人的密函掷之于案，站在帐前放眼看向长风送雪的江山，唇角一抹薄笑，清冷如此。

相对一瞬，似穿过过往万余个日夜，将尘凡工夫定格在那风沙漫漫的大漠，定格在长云蔽日的日郭城前，定格在铁马金戈的血泪中。眼底那抹白衣身影，向来都没有变过，极淡，却又极深。

天涯层云凝紫，暮色渐浓，最后一丝暖色缓缓收拢，退出了雕梁画栋，留下无边无边的清寂。

桂花树下，多恋人，抬手搭上暖和的衣衫，神采轻柔，暖暖一笑。

“臣妾并不恨陛下。”莲妃淡淡道。

“从领兵兵戈到大婚立妃，这么多大事你都置若罔闻，”天帝语气微微沉了下来，“朕偶然真思疑，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！”

她退身，垂眸：“谢陛下体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