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千帆过尽长江水[第3页/共4页]

天帝这边得报神策军兵变，恰好四周找不到夜天溟的踪迹，正龙颜大怒。尚书令殷监正早已被宣见，刚递给夜天湛一个眼神，便听天帝诘责下来：“私吞军饷，激起将兵士变，你们兵部和户部都干甚么去了！”

这明显是不筹算插手，夜天湛心机灵敏，已将此事大抵推测了几分：“四哥言之有理，出了这等大事，想必九弟很快便到了。”

正说着，致远殿传旨内侍仓促寻来，传天帝口谕宣凌王、湛王马上入见。

日暮之下，伊歌城垂垂覆盖在一片温和的余晖当中，宏伟的大正宫背倚群山，俯视着这片繁华的人间。

卿尘道：“母妃放心吧，四哥贰内心都清楚得很。”

“本身不查，莫非等着让别人一网打尽？”

凤衍乍闻声音，一怔，见是卿尘，随即留步笑道：“王妃。”

上九坊沿河宽广的街道旁皆是华坊高阁，王公府邸，不时见到士族后辈纵马驰乐，男人呵呼女子娇笑交叉扬起，绝尘而去。王府船驾在栈头停靠下来，卿尘举步而下，正巧赶上凤衍亦乘船回府。

卿尘合目感喟，若所料不差，夜天溟应当是刚从宫中出来。方才船只路经开仪门时，神策军的将士们虽已散去，但宫城四周重兵戒严，严峻的氛围仍在，能够想见前时万人拥聚、气愤冲动的景象。这一场兵变，不知夜天溟会作何感触。

江水滚滚自两人之间奔腾而去，落日下空寂的彼苍，在天都鼓噪的背后闪现出一片奇特的琉璃紫色，浮云浪荡在天底，如无声的梵音缥缈环绕，凡尘一世，纠结不休。

这摸索的一问意味恍惚，卿尘报以含笑：“殿下待我很好，请父亲放心。这段时候朝事不那么忙了，他还说要陪我回府看望父亲母亲呢。”

船缓缓地穿过桥洞沿江前行，将“跃马桥”三个大字抛在身后。

夜天凌翻身上马，侍卫忙上前接了马缰，他微微一笑道：“刚才若不是七弟共同得好，也攻不破他们的球门。”

夜天凌已命侍卫退下，道：“神策军向来归九弟统调，此事该由他去措置。”

莲妃眼中有些迷蒙，轻声道：“这么多年，你不晓得我有多怕，凌儿，他是一步一步踩在刀锋上过来的。这些年因着我，宫里朝外多少人不待见他，但是他更难的还在背面，你今后要多帮着他，也多劝着他。”话中说不清的一抹疼惜，稠浊着堆积多年的爱、恨、伤、悲，起伏沉寂，此时听来却似过尽千帆，落木萧萧，无穷凄怆哀凉，仿佛已经有力再想再看。

凤衍点头轻笑：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。”抬眼谛视卿尘，“大婚也有些日子了，凌王……可好？”

莺飞草长、春光明丽的日子，一年一度的击鞠赛又到了近期。往年这时候，夜天凌若要击鞠普通都去神御虎帐，趁便催促将士们练习马技，本年却因交了兵权，不肯招人耳目，便被十一拉来了这里。他并不沉迷击鞠之戏，只了局玩了两局，便将球杆丢给侍卫，自去核心观战。夜天湛已经连战数局，正想出场略作歇息，一边纵马和他并行，一边道：“四哥的球技是越来越短长了，十二弟他们这回可输得心折口服。”

夜天湛吃惊，天都当中守军兵变，这是建国来从未有过的事，非同小可，脑中第一动机便是神策军既然如此，不知神御军环境如何，扭头往夜天凌看去，却听他问了一句：“溟王人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