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千帆过尽长江水[第2页/共4页]

莲妃眼中有些迷蒙，轻声道：“这么多年，你不晓得我有多怕，凌儿，他是一步一步踩在刀锋上过来的。这些年因着我，宫里朝外多少人不待见他，但是他更难的还在背面，你今后要多帮着他，也多劝着他。”话中说不清的一抹疼惜，稠浊着堆积多年的爱、恨、伤、悲，起伏沉寂，此时听来却似过尽千帆，落木萧萧，无穷凄怆哀凉，仿佛已经有力再想再看。

浩大江水，轻涛拍岸。走了几步，卿尘道：“父亲，陛下今后还是有很多事要靠着凤家的，些许事情何足为虑？”

殷监正被他语中的峻厉震得一顿，没有立时接话。夜天湛仿佛轻叹了声：“欲速则不达，我们失策了。”说完此话，他淡淡一扬眉，目光往开仪门方向瞥去，俊雅的浅笑又回到脸上：“走吧，为时不晚。”

“倘若神御军也闹起来呢？”

一对玉光通透的翡翠镯并同色莲花玉簪，这是年前南使朝贡的贡品，极可贵的成色质地。如此犒赏连皇后都未曾有，天帝竟将一整副都赏了莲妃。

这摸索的一问意味恍惚，卿尘报以含笑：“殿下待我很好，请父亲放心。这段时候朝事不那么忙了，他还说要陪我回府看望父亲母亲呢。”

天帝赐婚凌王以后，再未指定女吏随驾，反而经常召卿尘入宫，或者听琴漫步，或者下棋闲谈。天朝修仪一职现在已是名存实亡，但凌王妃的话，倒是分量犹重。

禁宫北苑，击鞠场上长杆飞月，球似流星，一片人马奔腾。

中午骄阳照在夜天湛的朝服之上，嵌丝银线轻微的光芒一闪，映着那白玉龙阶上耀目标阳光，恰如他眼底一丝锋利：“蛀虫噬木，久必断梁；硕鼠食粟，终可空仓。你没有听到这话吗？不查才是自毁长城！奉告他们，若再不知收敛，谁也别怪本王无情。”

船缓缓地穿过桥洞沿江前行，将“跃马桥”三个大字抛在身后。

场内掀起喝彩，倒是十一带球攻破了对方球门。夜天湛喝了声彩，俄然听到除了场中的热烈外，不知那边传来阵阵鼓噪。夜天凌也听到了，扭头往开仪门方向看去。击鞠场因在宫城核心，分开仪门较近，此时留意去听，那些喧华声便更加清楚。

“哦，哦。”凤衍点头。卿尘清澈的凤眸淡淡那么一挑，“有句话，父亲请多考虑。当断不竭，必受其乱。”

卿尘道：“母妃只要把身子养好，不必多虑挂记。”

夜天湛叫来侍卫道：“去看看甚么事。”

迎儿又道：“此次是孙总管亲身送来的，另有口谕说陛下本日晚膳来我们宫里用。”一边说着，一边将那赏下的东西呈给莲妃过目。

但卿尘很清楚地感遭到那双眼睛，妖魅而邪气实足的眼睛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那种饱含侵犯性的目光如影随形，几近想将她吞噬。

“本身不查，莫非等着让别人一网打尽？”

不知为何，面对如许的谛视，卿尘却俄然想起度梵刹前，浮烟影中踯躅独行的那小我。

夜天凌微一点头，夜天湛瞥见他的神情，心间蓦地闪过丝非常。虽说这位四皇兄向来遇事冷酷不惊，但作为统领军务之人，这也过分平静了，他略略思忖，问道：“事涉军饷，凭几员大将恐怕压不住，四哥要不要去看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