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比翼连枝当日愿[第3页/共5页]
目光沿着他的手腕渐渐落到他坚固的胸膛、稳持的双肩、削薄的嘴唇、挺直的鼻梁,和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眼睛上,卿尘一转便忘了为甚么扭头,干脆只托了腮看他。
夜天凌见她当真了,薄唇微扬,不疾不徐隧道:“带了这么多年的兵,莫非调兵遣将还非用那一道虎符?莫要藐视了你的夫君。”
夜天凌偶然昂首,正落入那湾盈盈的谛视中,一径的和顺带得民气头微暖,如同暗香浮动的傍晚,透着柔嫩入骨的桃影缤纷,落了满襟。
按天朝向来祖训,皇子领命在外不得御诏严禁擅自回京。夜天湛怀滦的差事虽办得超卓,却因卿尘大婚那日私回天都为天帝所斥责,不但没有嘉赏反令他在府中闭门思过,一月不准外出。为此殷皇后对卿尘甚是着恼,卿尘非常无法,但心中因着对夜天湛一份挥之不去的惭愧,也只能到处遁藏着。
“便从这些人身上。”夜天凌指着案上,冷冷道。
夜天凌在她身边坐下,顺手抄了几颗棋子把玩。玉色棋子跳动在他苗条的指间,清脆作响:“如何,莫非盼着我忙?”
夏步锋兵戈是可贵的虎将,但天生性急坦白,为此也没少遭夜天凌斥责,当下没敢再出声。
夜天凌对左原孙道:“这些还得劳烦左先生。”
闲散的日子没过几天便规复了昔日的节拍,朝中诸事繁多,夜天凌本来每日都要到早晨才气回府,明天却格外早些。
陆迁从图中抬开端来:“便是全胜,以后疗摄生息也大费年代。”
旁有掣肘,胸有良策而不知可否得行,窗外明丽的春光在夜天凌脸上投下清楚浅影,却有淡淡凌厉的精芒自他眼中透出:“他耐不住了?本王也没耐烦再和他耗下去了。数次与突厥之战都因他从中作梗而难尽全功,他倒晓得一旦没了外族之患,诸侯国便形如鸡肋,削藩势在必行。此次便倒置过来,先靖内后攘外。”他徐行站到案前,在那摊开的舆图上一点,苗条手指沿北直上,“削藩的仗是必打的,早来便有早来的打法。安了内境直接指兵漠北,毕其功于一役,我要让东西突厥一并再无翻身之日。”
卿尘手顿在半空,昂首看他。兵权,那是多少人想而不得的东西,又有多少人对夜天凌手中的兵权深感忌讳,他竟这么潇萧洒洒的一句话,交了?
夜天凌道:“军饷不得严整,今后的硬仗就更难打,恰好借此机会一并办了。”
左原孙浅笑着看了卿尘一眼,道:“殿下另有……”卿尘忙悄悄点头,左原孙话锋一转:“另有光阴,殿下便放心。”
夜天凌之清冷,卿尘之沉寂,落于人眼不免便有些如有若无的生分。一时候,天都中流言流言明起暗传,当初凌王拒婚,现在湛王伤情,都如同亲见普通说得有板有眼,倒成了段天家风骚秘事,绘声绘色惹人遐思。
酒过三巡,许是带了几分薄醉,郑夫人同卿尘话了几句家常,忽而瞥了夜天凌一眼,半酸半笑道:“传闻湛王殿下自怀滦返来在府中闭门思过,克日微染风寒。都晓得四嫂精于医道,怎也不畴昔看看,说不定便药到病除了呢?”
卿尘偶有听闻也只付诸一笑,云鬓广袖宫装矜持,与夜天凌同进同出,风韵高华中总带着抹清澈却又模糊的潜静。也赶上那宫闱士族挑衅口舌,却不是慑于夜天凌峻冷凝睇,便是惑于卿尘淡定含笑,常常消遣的话语到了嘴边竟生生咽回,反成了落远轩中不时打趣的话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