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我笑他人看不穿[第1页/共4页]
这娇声泪雨,他辩白着看去,倒是本身的结嫡老婆,太子妃卫如。
夜天灏大笑不止,忍不住呛咳,却被人颤抖着扑上来抱住:“殿下……殿下你醒醒!”
仲春月朔的册后大典上,紫袍玉带的夜天灏比先前多了几分清癯,眉眼间却还是风韵高洁,气度华然,一日下来遵礼守制,近乎完美地执掌着大典过程。天帝谛视于他,唇间始终挂着对劲的浅笑,只因这个宗子看起来终究规复了普通,几近便忽视了身边方才册立的殷皇后。
“殿下……”
夜天灏眼底映着殿中明晃晃的烛火,如同山泉冷冽:“从本日起再没有东宫太子,也没有太子妃。”他在四周寻觅半晌,抓起幕帷后长案上的纸笔,龙飞凤舞写下一纸休书丢到太子妃面前:“你自在了,快走,快走!”说罢长笑着往大殿深处而去。
寝宫正中,太子白衣玉冠,手持一盏燃烧的长烛,笑着站在明烟烈火间,清澈眸中染满了冲天长焰,那边是属于灭亡的安静和满足。
那侍卫中工头的恰是冥执,微一点头,带人紧跟着夜天灏去了。
太子妃妆容混乱地坐在那边,怔怔看着夜天灏的身影消逝在黑暗中。白纸黑字的休书缓缓地落在面前,被北风吹得几次几下,又远远飘走了。不知坐了多久,泪痕已干,她终究扶着身边长案站起来,将发际钗环理好,挺直了脊背,一步一步走向大门。
父子情,君臣义,都在这一道旨意中化为乌有,灰飞烟灭。
卿尘谛视他远去的背影,廊前长风吹来,卷起残雪纷飞,想他方才竟是用心惹怒天帝句句求死,微微蹙眉,回身对几个内廷侍卫叮咛道:“跟去照看好太子殿下,记着,如有半分差池,唯你们是问。”
卿尘归去宣室,见天帝神采已好了些,上前轻声道:“陛下,太子殿下只是一时胡涂,陛下莫要焦急,待他想明白了便好了。”
卿尘缓缓走到案旁,手中之笔似有千斤之重,黄绫刺目,朱墨似血。写完了呈到天帝面前,天帝挥手不看:“去宣旨。”
“够了!”他还要说,天帝挥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,用力之大连本身都踉跄了一下。
卿尘低头飞文走墨,模糊从天帝话里听出些意义。克日来封赏册后,天帝对湛王母子可谓圣恩眷隆,太子之事现在尚未有个明白措置,不免便有人猜想此或是湛王将入主东宫的前兆。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,四时祭奠向来都是由天子亲行,天帝命太子代天子祭天,无疑是昭告天下,储位牢不成动。
吴起钧尚未出致远殿,便见几个内廷侍卫同太子往这边来,避到一旁:“臣吴起钧见过殿下。”
夜天灏扭头看了看她,嘲弄般一笑:“我的父皇、我的爱人、我的兄弟,哪个不是一片苦心?无妨成全了他们,皆大欢乐。”说罢高吟道,“别人笑我太疯颠,我笑别人看不穿……”披发仰首大笑而去。
卿尘心中一凛,涿州,天寒地劣,山高路远,这一去怕是便不能回了:“陛下三思……”孙仕已跪在地上:“陛下,涿州苦寒之地……”
瑞雪兆丰年,本年的雪仿佛比往年的多些,常常凌晨一展开眼睛,便是“忽如一夜东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的气象,银装素裹中异化着洋洋喜气,叫人从心底里舒坦。
太子妃被他伸手推开颠仆一旁,哭道:“殿下,你……你在说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