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素手兰心弦中意[第3页/共5页]
他看上去是喝了很多酒,脚下盘跚不稳。卿尘顺势将兰璐拉开护在身后,扬唇笑道:“卫少谈笑了,我们四周楼的女子没有卖身这一说,都是来去自在。兰璐承蒙卫少汲引,这事是功德,但也得两相甘心才完竣,卫少说是不是?”
两边靠花窗的处所各有一副茶具,小炉烹水,微微轻响,春季枯燥清冷的氛围便盈盈透出几分暖意。
夜天凌等人方入阁中,便听轻纱以后叮咚几声弦音轻起,清泉流珠空山凤鸣,余音袅袅不断如缕,似有迎客之意。
十一顿时开口不说,几人却早已听到,夜天湛皱眉道:“四哥受伤了?”
夜天汐看去文质彬彬,比夜天凌的冷然多了几分亲和,比十一两兄弟的率性更见些许安稳,比起夜天湛的俊雅风骚却有几分沉默无声,此时他也早带醉意,几近比十一还不如,闻言无法点头:“你们不敢去招惹四哥,便折腾我和十一弟。”
卫骞甩手喝道:“跟少爷我玩这把戏,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,明天不把人给我带出来,我拆了你四周楼!”
卫骞低垂的眼中交杂着对劲又生暗恨,却毕竟不敢再肇事。夜天湛脸上仿佛仍挂着温温冷冷一丝笑,话语听去也是平平:“怪不得,是入了兵部自发腰杆硬了,你且记得,四周楼不是你撒泼的处所。”
四周楼今晚买卖不错,她前后照顾了一下,忽听堂前传来喧华声,楼中管事快步找来,道:“公子,请您前边去看看,卫家少爷怕是喝多了几杯,缠着兰璐不放。”
十一笑道:“早说船比马快,五哥偏要骑马。”
夜天凌唇角淡淡一挑,旋即不再言语,目光投向墙上那幅卷轴,苗条的手指在花梨木案上微微轻叩。
夜天漓夙来行事张扬倒罢,湛王亦对四周楼出言保护,莫说是卫骞,在场的都有些不测。卿尘见毕竟轰动了他们,有些烦恼,但内心毕竟松了口气,若非如此今晚还要折腾。隔着幕帘模糊见夜天湛站在楼栏前,蓝衣如水,俊面不波,缓缓对卫骞道:“还不快走?此后莫让本王再在四周楼看到你。”
待到最内里一间,劈面一方素雅小匾,上面写着“小兰亭”几字,笔迹清秀如空谷幽兰,超脱如浮云出岫,中有三分疏朗之意,情高意远。
紧接着夜天漓带着怒意的声音喝道:“你好大的胆量!肇事也不挑个处所,有本领拆了四周楼给本王看看?”
秋夜风清,萤光浅淡。模糊能听到四周歌酒喧闹。远远江水的凉意拂来,已是夜深露重。
栈头引客的伴计一双眼睛久经客场,早看得船上之人来头不凡,船还未靠稳便迎了上去。
夜天漓也斟酒一杯,吊儿郎本地笑道:“好琴好酒可贵彻夜,文烟女人,我敬你。”一饮而尽。
舱内开朗的笑声传来,一个年青男人一边掀帘而出,一边转头道:“四周楼到了。”再问船头那人,“四哥,十一哥此次跟你从漠北返来,如何反而疏懒了?”
夜天湛,温文尔雅的他,言行行动老是叫人挑不出瑕疵。
那卷轴乃是卿尘亲笔所录的清词。夜天凌也回身去看,悄悄看了半晌,只是剑眉微挑,说了两个字:“不错。”转头望向轻纱背后。
十一站在夜天凌身边,数月不见,他还是那副萧洒安闲的模样,三分酒意,更显不羁,这时仿佛酒醒了几分,正打量着墙上挂的一幅卷轴:“兰衣当风,金樽酒满,明月云时,碧隐士来……这是何人所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