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名门钟鼎玉马堂[第2页/共3页]

此情此景，不好多说甚么，卿尘悄悄低下了头。凤衍见此景象只当女儿家羞怯，深深一笑，意味深长。

“啊？”卿尘大惊，苦着脸道，“过分度了啊！换别的可好？我宁肯抄一百遍《国语》！”

身边世人齐齐看她，鸾飞望了望空旷的中庭道：“这里从我记事起便是四周植树，中庭留空，从没有过鱼池。”

夜天湛嘴角扬起个轻笑的弧度，声音悠悠拖长：“那好……罚抄十遍《女诫》！”

卿尘不好回绝，便同靳慧一起随凤衍入了阁房。屋中模糊约约尽是药香，入眼一副繁华牡丹掐金屏风，厥后碧纱垂幔中躺着一个甜睡的妇人，仿佛曾经保养得很好，但明显久受病痛之苦，面上已经失了神采。

卿尘抬眸看向这权倾朝野的凤相，只觉其人气度深沉谈笑慎稳，看似陡峭的目中暗带精光，心志深藏，不愧是历经两朝位列公卿之首的权臣。那劈面一瞬的对视，卿尘自知由上而下尽收凤相眼底，蓦地有种互探根底的感受。她悄悄凝眸畴昔，平湖秋月悠然不波，谁也未占上风。

夜天湛眼底微敛了笑意：“当真？”

卿尘想起昨晚夜天漓临走时说的话，悄悄自睫毛下瞥了他一眼，毕竟是要经验了。

夜天湛见她不出声，一双俊眸微眯着看定了她：“如何？”

卿尘茫然点头。鸾飞道：“父亲，姐姐被恶人掳走时年纪尚幼，恐怕记不很多少事情，但她身上的凤蝶文身和女儿的一模一样，这点是毫不会错的。”

鸾飞反手握住她惊问：“数年？太医说能熬过今冬便不错了。母亲这几天时好时坏，我们都……”说着略有些哽咽。

卿尘一愣，忙道：“不怪他，是云骋靠近我，我本身偷着骑的。你饶了他，我任你惩罚，如何都行。”

夜天湛笑够了，见卿尘正扬唇看着本身，眼中目光一柔：“相府的人在内里候着了，我和靳慧陪你一同去。”

一人一马在场中兜了几圈，卿尘笑意盎然地带马回身，却俄然发明夜天湛单独站在一旁，浅笑看着这边。

卿尘点头道：“我不晓得。”

倒很少见夜天湛如许大笑，常日里他虽常带笑容，但那温润中总有些疏离。此时的他意气风发，淡金色阳光落在身上豪气逼人，看上去分外萧洒。她不免有些感慨，老天将风骚繁华才貌贤德全都给了这一人，少年得志，不知这世上还会有甚么是他不称心的？

凤衍一向在旁细细打量她，此时问道：“不想你竟晓得医术，这些年你都在那边，与何人在一起？”

卿尘闻言转头看了看床上气味微小的病人，面对鸾飞殷切的目光，一时也不忍出言否定，垂眸一笑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，只细细叮嘱了鸾飞一些事件。脸上淡淡的神情落在凤衍眼中岂会看不出她心下迟疑，出门时便掉队一步和她并肩而行。待鸾飞与靳慧走得远些，凤衍似是漫不经心闲话道：“为父自知这十几年亏欠你很多，现在可贵湛王殿下故意，你认祖归宗后为父自会替你安排这一桩好姻缘，届时便是双喜临门。”

凤衍点了点头，反身对夜天湛抱拳笑道：“真要多谢殿下当日援救了卿尘，才有明天老臣一家团聚，老臣感激不尽。”这言下之意已是将卿尘当作了丧失的女儿，卿尘下认识地蹙眉望向夜天湛。

“哦。”卿尘心不在焉地应了声，却听凤衍问道，“你可记得是甚么样的鱼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