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章 琼台金殿起秋尘[第1页/共5页]

那女官被吓愣在那边，待她复苏过来，先前放肆的模样早不复再见，腿一软，扑通跪在了地上：“娘娘……娘娘开恩！奴婢知错！”

碧瑶仓猝跟上她：“娘娘不快想想体例，看这些花草有甚么用？”

卿尘道：“我的话你都不听了？哪儿也别再去。我刚才见内里倒有很多菊花，陪我出去看看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，便往内里走去。

这时忽听殿前内侍亮声禀道：“皇后驾到！”

中间内侍皆不敢信赖这亲耳听到的旨意，面面相觑，不知所措。晏奚惊得魂飞魄散，没想到连皇后前来都无济于事，仓猝跪下求道：“陛下，娘娘令媛之躯，怎接受得了杖责……”

夜天凌冷肃的神情略缓，亲手扶她：“皇后平身。”

吴未低头道：“老奴遵旨。”

待进了清华台，那内侍脸上已经排泄薄薄一层热汗，到了寝殿前仓猝对当值的侍女道：“烦请通报一下，求见娘娘。”

那女官往说话的人看去，脸上顿时色变，来人竟是内侍省监吴未。跟着吴未的呈现，一阵阵整肃的靴声传来，数列御林禁卫入驻长宵宫，由内而外，敏捷布守各处。那女官心中惊奇，忙俯身退往一旁，屈膝施礼：“见过吴公公。”

长宵宫乃是掖庭冷宫，专门幽闭出错妃嫔。夜天凌话音掉队，四周大臣哄地一乱，随即化作一片死寂，无人再敢多言。

卿尘昂首道：“臣妾传闻陛下欲开启穆帝寝陵，如此一来，岂不轰动穆帝灵宫？想必太后泉下有知也是不忍的。陛下仁孝，定不会令穆帝与太后难安。朝臣纵言辞狠恶了些，陛下罚也罚过了，便不要持续究查了吧。”

卿尘仍旧静稳俯身：“臣妾既为皇后，则对陛下有劝谏之责，陛下即便是以要惩罚臣妾，臣妾亦无牢骚。”

皇上平素对这些元老重臣礼遇有加，明天却像是动了真怒，目视火线，眼角也未曾往下瞥一下，那副神情决然坚冷，无端令民气寒。

夜天凌眸心清寂的光彩无声沉下，仿佛全部寒秋的深凉都敛在了此中：“那么太后与穆帝合葬一事，你也反对？”

碧瑶快步上前道：“窗口风凉，娘娘快别站在这儿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回身去掩窗子，不料窗棂上尽是灰尘，一动便飞了浑身，呛得她一阵咳嗽。

秋风淡，秋草长，椒房空旷，秋尘四起。

卿尘一双凤眸略略一细，尚未及说话，便听到一声厉斥：“大胆！竟敢对皇后娘娘猖獗，还不掌嘴！”

殿前静极，夜天凌看了卿尘很久，霍然拂袖回身：“朕已说过，再有谏议此事者，当同此例，你莫非没有见到？”

碧瑶自内里返来，气得眼中带泪，不过是去寻一床被衾，到处都受冷言热诚，这长宵宫中人情势利，凉比秋风。

雨过天凉，秋风满阶。

碧瑶忍不住道：“也不晓得皇上这是如何了……”

“臣妾遵旨。”卿尘垂眸说着，缓缓起家。

卿尘笑而不语，俄然听到脚步声传来，紧跟着有人道：“皇后娘娘倒真有雅兴，这时候另有表情赏花。”她和碧瑶回身看去，见几个青衣玄裙的女官站在身后，为首的一个年约四十，眉眼刻薄，面带嘲笑，正打量着卿尘。

卿尘在一丛金菊面前站下，风一过，点点素香落了满袖：“一花一天下，一叶一菩提，你心不静，天然看不出这花自生自长的妙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