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莫道天命知几许[第1页/共6页]

卿尘笑了笑，放下茶盏道：“方才传闻莫先生相术天下第一，殿下但是试过？”

“殿下和殷相爷刚从朝上回府。”秦越近前作了个揖，低声笑道，“女人来得恰好，殿下在内里大发雷霆，我们没人敢出来奉茶，奉求女人。”

“恰是。”

莫不平拈须点头，饮了一口茶，却如有所思地看向卿尘。

她像是偷糖被逮到了普通怔然无语，却见夜天湛明天眉宇间始终隐着的阴霾终究散开，他扬唇悄悄地对她笑起来，俊美的眼中掠过风华无穷，那和顺刹时包裹了满身。她愣愣站在他身前，竟就如许沉浸在了内里，不想不肯不能自拔。

“将凝翠亭四周清算清爽，下月初九我要在闲玉湖宴客。”夜天湛未曾转头，仍旧看着湖波清远，淡声道。

谁知莫不平却半日不语，待卿尘几近将杯中茶饮尽实在沉不住气再昂首时，方听他慢慢道：“老夫不知。”

“之前钦天监的莫先生。”

夜天湛点头：“方才莫先生一再相问你都不说，我怕你现在也不肯。”

夜天湛身为皇子，已然高贵非常，现在既问天命，这一问一答，不经意间已非浅显的问答。

“哦？”夜天湛自案前站起来，“莫不平莫先生？”

此中深意不言而喻，夜天湛不露心境，面带淡笑，对莫不平举杯道：“先生请。”

卿尘悄悄看着净水逸至壶口，茶中光彩渐开，层层珠玑磊落，洁白生辉。水气沿着茶壶渺渺环绕，卿尘不慌不忙漱杯醒茶。夜天湛见她伎俩纯熟，文雅安闲，不由微微点头。半晌以后，低斟洒茶，卿尘执盏浅笑奉茶：“请殿下和莫先生斧正。”

莫不平啜完一盏茶，见夜天湛仍然不着陈迹地看着本身，晓得他是不筹算再听敷衍之词，悠悠道：“殿下高贵不止于此。”

观盏中茶色橙黄敞亮，其上轻云淡生，华彩焕然。闻茶之香气飘溢芬芳，轻啜一口，神韵实足，流连齿颊，便似花开古涧，流水淙淙，却更有药息陈香，层层清楚。夜天湛不由赞道：“好茶，早不知你这么好的茶艺。”

几点飞灰跳起，夜天湛凝睇那火光半晌，拿起茶盏微微啜了口，再昂首时先前些许情感已然消泯无踪，含笑开口：“这几平常和十二弟一起出去？”

莫不平看着夜天湛神采如玉的面庞，旋即笑着低头品茶。

卿尘眼底微微一亮，说话间秦越已引着一名老者远远过来。夜天湛快步迎上前去，笑道：“十余年不见，莫先生何时回的天都？”

细柔的水流缓缓流注，热力直透壶底，茶香散开，顿时溢满了净室。

她眉心轻锁，正在上扬的嘴角收敛了笑意，眸底掠过黯然，却又随即浮起一抹倔强。没想到偶然转过目光，却发明夜天湛正似笑非笑打量着她脸上出色的神采，看来已经看了好久。

夜天湛肃备案前，待她写好后拿起笺纸来看，少顷墨干，将那张纸收好：“我记得了。”

“极美。”卿尘道，复又加了句，“但我没见过往年是甚么模样。”

夜天湛道：“还不快请！”说罢竟亲身迎了出去。

卿尘也没说甚么，回身取了火折子过来就着个铜盆将奏章一燃，丢出来看着烧了。

一边翻看，她一边皱着眉心叹了口气，晓得将来的机遇错过了，方才旁敲侧击问了莫不平几句关于巫族和九转小巧阵的事情，一样一无所获。至于冥衣楼，因为牵涉着天舞醉坊的案子，朝廷江湖毕竟分歧，为防牵涉到冥魇，也不敢随便开口相问。内里夏季炎炎，她心中却凉凉泛着一缕绝望，来易来，何如去却难去，怎能不叫民气生沉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