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接天莲叶无穷碧[第2页/共3页]

一时候四周安寂，只要夜天湛优美的笛音起起落落，随风飘零，那笛音一丝一转缠进心底，绕出隔了爱恨的情丝万缕。卿尘无声地形貌着他的眼睛、他的浅笑、他的和顺，多年之前他是谁？多年今后他又是谁？脸上浅浅清愁，心间利刃交叉，和着泪水缓缓滑落，跌碎在湖水中，激起道道苦涩的縠纹。

“是！”卫长征领命退出。

夜天凌点头：“只找到几本书。”

夜天凌伸手将他呈上的东西一翻，恰是那日看过的几本医书，眉间轻微印上一抹蹙痕：“你自神机营抽调人手持续寻觅，南沿玉奴河往横岭，北上东突厥，不管存亡她毫不会无缘无端失了踪迹。”

笛声余音袅袅，悠然沉寂，夜天湛目光笼住她清幽的眸子，隔着夜色深深凝注。

靳妃名慧，出身士族之一的靳家，虽只是夜天湛的侧妃，但夜天湛多年来未立正妃，是以王府高低都对她以“王妃”相称，表里诸事也皆由她掌管。

卿尘惊奇昂首，看到不远处与凝翠亭相连的白石拱桥上，萧洒立着一人。

卿尘是这案子中关头的证人，是以一向被安设在湛王府，对于夜天湛，她始终存有莫名的心结，本日借机便对靳慧提出告别。

卿尘对着当空明月苦笑，叹了口气，回身沿着长廊漫无目标地徐行前行。走未几远，渐闻暗香劈面，回廊一转，面前豁然开畅，一望无边的湖水展现在面前。垂柳依岸，碧叶连天，湖中荷花伴着细柳长堤遥遥没于渐浓的夜色中，远远看去，月光如轻纱般昏黄飘荡，仿若一片平静诱人的幽梦。

夜天凌独安闲主帐当中，一灯明照，投在他面前的漠北舆图之上，亦映得脸颜表面通俗，如若刀削。

卫长征递上一包东西，道：“部属几近带人寻遍了全部屏叠山，只找到这些东西散落各处，碰到几户山间人家亦探听过，都说之前熟谙那位女人，但已经好久不见了。”

去那里呢？卿尘沉默自问，一时竟无话作答。

漠北的天空空旷而萧瑟，夜幕来临时云淡星稀，悠远的青黑根柢上掺杂着深浅的灰色，长风过境带起沙尘，一卷打在营帐之上，呼啦作响。

靳慧脾气温和，温婉贤淑，同夜天湛之风华温雅相得益彰，便如紫藤绰约依于兰芝玉树，树朗花清赏心好看，使得全部湛王府中总透着种舒缓的闲适，含笑俶傥的风骚渗入着一草一木，如同春日不败，雍容并高雅。

日前一场追击战，天朝雄师在乌浒河旁毁灭西突厥休斜王军队近两万人，活捉休斜王及其部将、官员三十八名，降敌四千七百人，彻夜虎帐中氛围极其高涨，各处都燃起火堆，喝酒吃肉，将士们欢笑痛饮，以庆贺这大快民气的败仗。

帐幕忽被翻开，十一大步走出去，身上带着炭火和烤肉炙热的气味，立即将帐中的清寂同内里的热烈稠浊起来：“四哥！你不去内里看看？唐初那小子和我比箭，快连军甲都输上了！”

“殿下！”凌王府侍卫统领卫长征入内求见，风尘仆仆，似是刚从甚么处所赶返来。

本来姹紫嫣红开遍，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。

“你可晓得，你比这月色还要美？”

十一明朗的脸上带出忧愁：“这么多天了，只怕是凶多吉少，不想毕竟扳连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