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[第1页/共5页]

万俟朔风道：“我与他尚谈不到合作，此话未免言之过早。”

万俟朔风面无神采，点头道：“前面带路。”

呼救声恻然，仿佛还未及传到城头便在急风中四散消逝。夜天凌眼底冷芒骤盛，长箭快速对准了战车上女子的心口。

夜天凌手中弓箭稳定而有力，紧舒展定那女子，冷声道：“她不是卿尘。”

他方才迈步筹办拜别，卿尘唇间悄悄吐出一个名字：“万俟朔风。”

“卫统领他们设法潜入了突厥军中。”

十一上前道：“四哥，让我去。”

那人快速转过身来，眼中利芒迸现：“你安晓得这个名字？”

夜天凌略一深思，眉心微锁，稍后道：“不管谁去，都要比及入夜方能行事。”

卿尘沉默不语，那人等了一会儿，见她始终游移，道：“看来你得顺从我的号令行事了。”

那人哈哈笑道：“王妃公然心机精密。你现在命悬我手，若能猜出我的身份，便算有资格和我谈前提。不然，便只能服从于我。”

十一道：“一旦不见了你人，突厥便会晓得我们袭救援人，他们现在多方顾忌都是慑于你在，你若一走，雁凉那个能够镇守？卿尘要救，雁凉也要守，最好是你能设法吸引雄师的重视力，我带神机救援人。”

那人道：“你敢如此必定？”

这叫世人都甚为不测，身边正扶他的一个玄甲兵士吃惊道：“叛投突厥的迟戍？”

卿尘道：“险中方可求胜。”

话音甫落，金弓微微一震，避开十一的禁止。一道利光啸声凌厉，似将六合间的雨雾都吸入四周，带得乌云翻涌，直坠而去。那女子的呼救声未再出口，便血溅三尺，死亡军前。

靠近突厥驻军的山道中，一队突厥兵士劈面而来，见到万俟朔风后奔上前来：“将军，小王爷朴重人寻你！”

风中满盈着殛毙的气味，疆场之上向来不见游移或悲悯，血的炙热与铁的冰冷，在交叉的刹时翻覆存亡，衬着大地。

一只残目，饱含不甘与仇恨，定格在夜天凌面前。夜天凌渐渐伸手，将他难以瞑合的眼睛拂上，起家道：“将他厚葬。”

卿尘道：“如此大事，我即便代他给你绝对的承诺，你也不会等闲信赖。我能说的唯有这些，他终究的决定取决于你。”

她身后之人腰佩宽刀，一身突厥将礼服饰，黑发拢于脑后暴露宽广的前额和一双略带野性的眼睛，打扮虽截然分歧，却恰是那日曾在横岭与夜天凌比武的阿谁外族人，这时听了卿尘的话问道：“哦？此话怎讲？”

“不，”卿尘点头道，“你并不想霸占雁凉，亦并非想要他的性命。”

卿尘微微一笑：“我们曾在横岭山脉相遇，若我没有猜错，你是落在了我们前面赶去绿谷安葬石棺。归离剑法传自柔然一族，你的刀法与之相生相克，明显同出一宗。那日以后我便曾猜想过你的身份，你此时到处粉饰得天衣无缝，但方才望着突厥雄师时却透暴露极深的恨意。万俟是柔然的王姓，你应当是柔然王族的遗脉，我的说法可有事理？”

那女子被统达的剑尖指在喉间，凄然喊道：“殿下！救我……”

“四哥……”十一摸索着叫了一声。

那女子狼藉的发丝如同一幅墨玄色的长缎，被风吹得纷飞飘零，遮住恍惚的容颜，柔弱的身影在一袭白衣中更显薄弱，仿佛摇摇欲坠。暗淡的苍穹下这抹惨白的色彩如一道生刺的钢鞭，狠狠抽上夜天凌心头。统达纵马出阵，向雁凉城喊话，其意不言而喻，自是要逼夜天凌开城投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