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来得不巧[第1页/共3页]

她觉得机会到了，满腹欣喜，去问那人时，却只换来一句“好好练琴”，便没了……

“我晓得了。”

那千雪女人，年方十七，为金陵第一烟花楼头牌，弹得一手好琵琶，模样也清漂亮丽。只是楼主也说了，千雪女人卖艺不卖身，自芳名打出三年多来，连陪客都未曾陪的。

“只是姨娘，”千雪道，微微锁眉，“对方可还说过别的？”

而那楼主，不止爱财如命手腕厉辣，却也是个绝色，只是年纪稍大些，不及那些女人芳华灵动罢了。只是美妇有美妇的神韵，秋果亦可胜春花，这也是那些小丫头比不上的。

黄丽娘稍稍一想，经这提示还真想起来了，说道：“只一个要求。”

是千雪，是嵌雪楼头牌娘子，不是阿谁小门徒。

公然如此。

“传闻了没，本日嵌雪楼有场嘉会呢。”

不知是财主的气势赛过世人，还是嵌雪楼“江南第一楼”的名声在此，固然人多，但却没有人多的喧闹，反而温馨有序，只要偶尔的窃保私语。

那人盯着她，眼里有澎湃的喜色，嘴角却挂着笑，抬高了声音，将折扇拍在手掌上：“好呀，好呀，不愧是金陵城驰名的花女人，琵琶弹得好，人长得美，脾气也大……”说着，向前走了两步。

黄丽娘眼波未动，手指揽过那盏茶，缓缓喝了。

一时候，来客纷繁，几近天下统统文人骚人、爱曲之人慕名而来，脚步踏烂了门槛。

广平一曲，非琵琶不能尽其美，琴音则少了灵动。故而现在度量在手的，是其最善于的琵琶，而非琴筝。

黄丽娘苦笑，叹一口气，只道：“也只要你能这么想了。”她本不是个忸内疚怩的人，见千雪并不非常在乎，便也不肯作苦脸状，哈哈笑过后，方才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。

“可我这银子花的不值呀！”那繁华公子挑眉，折扇收在手里，“一万两，一万两买了一首曲子，却连女人的正眼儿都没看到。我并非吝啬之人，早知如此，一万两可不该买了曲子，该买女人的青睐才是……”

“公子另有事吗？”

更不是她……

……

即便获咎了那富豪，也不成让世人觉得，她的《广平调》是大家皆可随便听的。如此态度，虽有失分寸，略显无礼，可也值得冒险一回。

“嵌雪楼是何地，哪天没有嘉会？大惊小怪。”被问的那人嗤之以鼻，正愣住步子不欲再走了。

“等等，你是说，那千雪女人？”

嵌雪楼里有千雪，金陵城内响金铃。

“行了，姨娘。”窗边的女子转过身，嫣然一笑，“这有甚么，我若不去，只该叫姨娘难堪了。”

……

“那另有假？”那人进步音量，“这嵌雪楼另有第二个花魁么？”

黄丽娘见她神情不对，内心也猜出了几分，倒不再像方才那样惴惴不安了，只是走到一旁小凳上坐下，目光落在桌上一盏已凉的茶上，淡淡道：“走一步算一步，心急又有何用？你别忘了，在这里的你，是千雪，不是薛千。”

此时，嵌雪楼摆满酒菜，人满为患。

她敛裙起家，面上是温暖的浅笑，欠身向四周在坐的来宾致礼，回身向幕布后走去，自始至终，未曾往那二楼高台上望一眼。

“看来本小王来的不是时候了，没想到本今后院这么热烈。”清润的声声响起，他摇着折扇，缓缓走出暗影，来到日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