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六章 等候[第3页/共4页]

目睹两人小跑着走了，王署在门口又站了几息，半晌，吁出一口长气来。

世人所持托盘上头摆的满是酒杯，一盏一盘为一套，或有兰花点石万字盘盏、鎏金梅梢月纹盘盏，又有金菊、银菊盘盏、竹枝映池盘盏等等，另有蕉下鹿、池中鲤、枝上蜻蜓等等。

王署听得一愣，不自发问道：“甚么？”

天子，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了。

又问道：“你吃了早餐未曾？”

“本日驸马来行亲迎利，公主必然事忙……”

王署老诚恳实应了，退出去叫来个小黄门，叮咛对方往和宁门密查动静。

他本来想要投进赵明枝怀里，只是看到摆布都是人，实在面皮薄，便只靠得近了，道：“阿姐甚时来的？如何不出来，只在门口冷风里站着。”

“不是才巳时吗？”王署惊得声音都劈了叉，转头去寻漏刻，却忘了此处是在外间，那里又有漏刻能够看。

姐弟二人就这般相依而坐，一面喝香橼杯盛的热饮子，一面说些家常闲话，不过会商这香橼杯由来，又说它本是用来盛的解酒沆瀣浆——实在就是甘蔗萝卜水，又说所谓玩物丧志，多有言过实在，张张弛弛之道，好过只紧不松如此。

那黄门忙道：“小的探听到动静，也知时候太早，心中不敢信赖，就转去了东华门，亲目睹得裴官人就穿戴冕服，就在东华门外——小的马壮，自家腿脚也利索，是以跑得最快，想来用不了多久，外头就要出去问话了。”

王署想了想，干脆又喊了两个小黄门来，叮咛对方快马去往驸马府上看看环境，不管动静，俱要立马返来报信。

他顿了顿，又道：“皇城司同京都府衙都出了兵丁巡铺，还是不能非常把得住，他们正要差人出去问，想请天子示下——是不是先请驸马入宫，免得人太多，惹出乱子来。”

依着眼下时候，多数驸马还在府中尚未解缆。

赵弘倒是没有推拒，渐渐吃了。

说到底，赵弘也还是个半大孩子，看到如许风趣的玩意，一下子眼睛都亮了，从中挑了那枝上蜻蜓图样的，捧在手里看了又看。

字也不过写了五六个，贰心浮气躁，笔下一捺走偏，直接自笔尖分岔成了两捺，一时髦头尽扫，低头盯看那一笔两捺好久，一抬眼，见到角落漏刻，俄然起了心机，便问王署道：“叫人去看看阿姐起来了没有，如果起来了，朕去同她吃个早餐。”

赵弘那里还等得了，几近立时站了起来，扔动手中折子，三步并两步地往殿外走。

但他不消王署回话，已是摆了摆手道：“算了，不消去了……”

几近是前后脚，一名报信的黄门便站在了门口，见得王署，顿时面露忧色，忙道：“王供奉，外头皇城司令人来催，只说裴官人已经到了东华门处，外头聚众太多，能不能先请人进宫稍待半晌，等待吉时？”

赵明枝见里头灯烛都点满了，又看案上笔墨俱全，另另有那一幅大字，不免笑道：“本日如何起得这么早？”

王署听到此处，再忍不住，先是别了头探出去看看天涯日头——清楚初初升起，连空中那影子都长长的，外头回廊叶子上晨霜也未化，样样都申明眼下时候当真还早，底子不到下午迎亲。

他勉强咽了口口水，再次确认道：“你是说，裴官人已经到了东华门？这动静准不准的？哪怕来得早些，最多也是在和宁换冕服才对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