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：对床听夜雨，入山拾坠欢（下）[第2页/共3页]

嵇康大喜，对他深深一拜。抬开端时，孙登已在百米以外，负手走着。嵇康追上前去，不远不近地跟在孙登身后，一起往他隐居的苏门山方向而来。几往厥后在山脚下，二人到百泉湖边饮水歇脚。谁知嵇康刚饮了两口，回身一看，孙登竟不见了。

自此，嵇康在苏门山下，百泉湖畔搭个茅舍住下，每日在山中各处浪荡找寻。偶然遇见孙登，便跟从他行顿坐啸，安闲神交。但问起曹璺动静，孙登从不回应。偶然孙登出去云游，嵇康也不相从，仍守在原处等候。如此不知过了多久，东风吹去，夏风拂来，苏门山中美如瑶池。

嵇康点头：“她有神仙所设结界，非主动现身不能相见。你莫非忘了，当日我与她曾在此山重遇，为她还几乎命丧狼口。她念着这桩旧事，也会居住于此。”

向秀道：“我四周游历，一月前在途中遇见红荍女人，便一起同业。”

待他走远，向秀在红荍身后，轻声道：“这么多年，我也是现在才真正懂你。”

朝霞闪现，两人并肩站在一处，望向峻美的凤凰山，冷静祝祷着嵇康与曹璺能够再相见。

颓废地来到百泉湖边，捧了把泉水洗面，水中映出一张清癯蕉萃的面孔，鬓发狼藉，比先前更白了几分。

自从经历了高平陵之变、王弼之夭，曹彪之败，夏侯玄之死，毌丘俭之亡，再对应管辂那句谶语预言，曹氏已现极衰之兆，有力回天。安丰津一劫，张属一番痛诉使他不得不重新深思，核阅本身此前所做的挑选。司马氏诡计篡逆，伪善在朝，残害士人，实为逆天。可若天下群雄都以此为由揭竿而起，逐鹿中原，岂不又与汉末之争普通祸乱。本身身为曹氏姻亲，于情于理，不能凭借司马氏。可若仁人智士皆不出山，任竖子小人高居庙堂，兴风作浪，天下百姓将以何存？

世上需求嵇康这个守节之士，警省世人司马氏如何倒行逆施。

这日，他刚灌溉完菜园，在茅舍中歇息，只听内里传来一对男女谈笑之声。

嵇康想到岳山，也肉痛不语。向秀见二人此状，道：“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体例，我们还是留下来，陪你一起想体例。”

“好啊！”

若没猜错，曹璺就在苏门山！

“前辈！”

“走，我们去拜访一下仆人。”

向秀当真听着这番话，神情了悟。

孙登一点头，又意味深长地摇了点头。

红荍道：“我从安丰津拜祭返来，四周寻觅亭主与先生的下落，谁知竟赶上向公子，他便随我一道了。”

“亭主就在山中？”红荍了望群山。

话音刚落，桥边现出一人，三缕斑白长髯，歪挽发髻，笑对着他。

那日华阳亭中，神女一番点化，给嵇康指了一条新的大道。他既不能于庙堂之上忧患百姓，也不能再助贵爵将相揭竿而起，只能退居江湖之远，用一杆陋笔誊写大道，微薄医术救治世人。但是在此之前，他要做的独一之事便是找到曹璺。若连最爱之人也不能保护，他有何资格去爱渡世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