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:歧路终行尽,故人半离丧(上)[第2页/共4页]
“不忍,我也有不忍之心。”
“好。”她看看天气,已快到傍晚了。两人美酒洗尘,一杯一杯,缠绵不尽。钟会因心神大畅,多饮了几杯,醉倒在帐中。
那日,钟会在安丰津见过张属后,因不知司马师的环境,便不急于回师,率军在原地休整。三今后,袖玉策马带来司马师暴毙之讯,奉告他可回许昌向司马昭复命了。钟会大喜,离他运营的将来更进一步了。他揽过袖玉,笑道:“一起风尘,累不累?”
“豪情只要情不甘心,没有值不值得。我,我一贯如此,飞蛾扑火……我只恨本身,没有早日跟随先生……”
“我的孩儿……”他脑中闪回几年前,曹璺洞房花烛之夜,司马芠落空的阿谁孩子。也是这般寒夜,这般凄冷。他早已落空了统统,何必再顾恤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?早已决定孤身上路,又何必在乎一个心猿意马的女人?他攥紧宝剑,长吼一声,向袖玉腹部狠狠刺去。
天涯有星斗滑落,将三人之魂带向沉寂夜空。他眺望银河,泪湿白衣。可悲天涯羁旅,他既无香烛亦无纸钱,更无古琴在侧,拿甚么来祭奠亡魂?不由一声长叹。
“我懂了……”他合上她的眼,轻道,“你晓得么,你这双眼一点也不像她,你的美环球无双。”不知是不是幻觉,他见她冰封的嘴唇,暴露了笑容。
袖玉见他睡熟,悄悄出了营帐,在安丰津内找寻起来,她猜想嵇康就在此处。此前听到毌丘俭被杀的动静,她担忧嵇康被伤及,便以送信为由赶了过来。她在大雪覆盖的村庄里寻了好久,皆不见踪迹。听一个村妇说,张属家曾收留过两个外村夫,今早他被迎上洛阳册封,那两人便不知去处了。她借月色追到村绝顶的渡口,天寒地冻,河面已冰封三尺,他们不成能今后处分开。
钟会想到这,脑中一炸,太阳穴突突急跳,“刷”得一声从腰间抽出鎏金宝剑,指着她道:“这孩子是谁的,是不是他的孽种!”
“照、照顾好红荍……快、快走……”岳山把缰绳塞到嵇康手中。
“这是甚么声音,好吓人……”
“不累……”袖玉鲜少暴露衰弱之色,答了一句,便手掩朱唇。
“从你那次受伤返来,我便感觉那里不对。本觉得给了你想要的承诺,你便能回转。没想到,你为了此人竟挑选叛变我……我待你那里不好,你要如许对我?”他语气听起来有些缥缈,又有些漫不经心,像在说着别人的事。
“孩子是你的……我没有说,是因为还在等,等有一天我们都卸下假装,至心相待……”
“岳山……”
钟会毫无醉意,冷眼看着她,薄唇一笑:“公然有不测收成,让我欣喜又心寒……”说到后两个字,几近要把银牙咬断。
“先生既无琴,妾当相奉送。”女子淡雅一笑,一指面前的古琴,那琴便飘至他膝前。
“豪情只要情不甘心,没有值不值得。”
感喟刚落,一阵暴风从墓底吹出,将他缠绕着托向空中,回旋以后复又落在一个清雅的幽馆里。一名面貌端丽的女子,着一身玄红喜袍,坐在他面前。
“司马夫人?”面前的女子竟是夏侯徽。
嵇康从未见他如此无助,心活泼容,撤下素剑道:“士季,当初不管如何,是我伤你太深……我知你心已寒透,但是,这人间之事绝非你所想的尽是暗中,另有很多东西值得去珍惜……我与她清明净白,这孩子确是你的,你莫非连亲生之子也不爱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