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:庙堂风声唳,江湖笔下疾(上)[第3页/共4页]
“说到此事,我也想就教何大人,足下夙来乃至孝著称,不知在家中是如何推行孝道的?”
嵇康读罢手札,忧从中来。虽在江湖之远,庙堂上的风吹草动又岂能不牵挂在心?萧洒的仅是此身此行,他的神与心一刻也未曾分开那座洛阳城。
司马师紧皱眉头,一时不知如何来啃这块外软里硬的骨头。但本日之事目标在于嵇康,必须有所行动。他冷哼一声,道:“颖考记下,阮嗣宗衣冠不整、行动涣散、不守礼法、罚俸一年。将此事明示于众,以警天下士人!”说罢甩袖而去。
夏侯玄的预感很快获得了应验,司马师在一边鞭尸王凌、令狐愚,一边鼓吹忠孝仁义的同时,也加快了对曹氏忠臣的清除。为了制止曹彪之事再次产生,他命令将曹魏统统亲王逮捕起来,囚禁在邺城铜雀台,派人严加监督,不准亲王相互来往,沛王曹林也在此中。
“是啊,大将军武功武功,当世无双。那马隆为令狐愚收尸,本是极刑。将军宽弘大量,感念其忠义,不但没有惩罚,反而上疏封赏,如此襟怀可为天下榜样!”又一武官恭维道,说得司马师也飘飘然。
再说阮籍,他自来到司马师帐下,还与昔日一样,每天喝得七荤八素,不辨东西。常日里无事也便罢了,可就连司马师议事、宴饮之时他也还是我行我素,一身醉态,常常还未等问到他便已醉得东倒西歪,不省人事。克日世人惊骇何曾纠察弹劾,皆谨言慎行,不敢逾矩。唯独阮籍一人还是老模样,不但浑身酒气,乃至连官服也穿戴不整了。
“别吵了!”司马师一摆手,从坐榻上起家,负手踱到阮籍面前,咳了一声,道:“酒醒了么?”
“我方才所问的是何大人的孝行,如何听来听去,都是些闺中琐事。他与夫人相敬如宾令高堂放心当然可喜,但与孝道方面,仅仅如此便称作至孝,未免过于夸大其词。虞舜孝打动天、文帝亲尝汤药、仲由百里负米、董永卖身葬父,当代先贤如此孝行,都不敢称本身至孝,何大人又有何脸孔列在此中?”
“绾儿!”
“我等聚在一起,不过是喝酒谈诗,纵情山川罢了,并无其他。”阮籍翻了个白眼,将手一抄,不欲再辩。
司马师听到这有了神采,挑眉一笑,抬起眼皮道:“嗣宗,此事可失真相?”
司马师神采更加阴暗,却不回应,只是铁着脸瞪着阮籍。阮籍仿佛并没发觉本身身处险境,还是一脸醉态,大着舌头对何曾道:“在,鄙人呃……酒虫上脑,不甚复苏,不知颖考所说的孝悌忠义,礼义廉耻是为何物,还请见教……”说着冲何曾深深一揖,一副谦虚请教之态。
在对待名流上,司马师将目光对准了名满天下的“竹林七贤”,最为存眷的便是阮籍和嵇康。阮籍身为陈留阮氏,王谢望族以后,一举一动都牵涉全部大师族的兴衰,虽万般不肯,但迫于压力还是被司马师召至帐下,担负处置中郎。司马师定要征召阮籍的启事,一是看中他的才学,二则是因为他名流的身份。有他呆在本身阵营,就算甚么也不做,也算博得一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