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：历难终结发，险遇观虎人（下）[第3页/共4页]

“躲之不过，只能一搏。”少年朗声道。

王戎早已包扎好左臂，低头朝地上看去，只见钟会方才站立之处有些红色粉末。本欲伸指相蘸，转念一想又收回击，将头上的银质发簪取下，向那粉末探去。一探之下，他不由瞪大眼睛，银簪触及粉末之处竟垂垂变成了玄色。他见世人都在阁房，无人发觉，赶快将银簪藏在袖中，对里间道：“我已经清算安妥，我们能够走了！”

却说三人一同来到医馆，请大夫为王戎清算伤口，正在等待却见一人从医馆阁房仓促而出，瞥见他们忙将手中明黄色小药包揣进怀中，神采略显镇静。

钟会瞥了一眼嵇康，哼笑一声，对王弼道：“我记恰当日在何府，你曾因食多了散一时口拙败与别人，如何此时倒成了厚交？那日有人曾劝你‘良药虽好，却不成多食。’不知这五石散是否真能令人神思混乱，难以矜持？”

“没……我来为内人拿药。”钟会将药揣好，声色如常，“辅嗣迩来可好？”

嵇康皱起眉，忽听场上一片惊呼之声，围观的世人跌跌撞撞，边叫边往两旁逃散。举目望向场中，那只花斑猛虎困兽犹斗，搏命一搏，已将一个军人踏死在地，尾巴朝另一军人疾扫一下，卯足了力量朝栅栏撞去。被扎得死死的栅栏就如许生生被老虎撞出一条血路，围观之人吓得魂飞魄散，四周奔逃。幸存的军人躲过一袭，举着刺刀追上前去，在虎背上连扎两刀。老虎虽痛但却毫不放过生的机遇，猛地一跃从栅栏中翻出，一起踩踏着人群朝曹爽的高台扑来。

“你！”丁谧被噎了一下，也不焦急，将话锋一转，“本日大将军斗虎为戏，可谓有惊无险，化险为夷，足见大将军贤明神武，威慑众生。凭你是人还是牲口，都要拜倒在大将军脚下。”

嵇康自见到钟会便一向侧身而立，不与他相视。听了方才一番话不由眯起凤眸，声音冷道：“那日之事，公然是你所为？”

曹爽见老虎已死，整整衣冠，挥退亲兵，命人将紫衣少年带到面前，问道：“老虎施威，世人皆惧，你为何不躲？”

“哼，丁谧奸滑，何晏夸大，有这两人撺掇必将引来祸事……”说到这少年忽得神采一变，抚上左臂。方才没重视，老虎的爪子固然已被砍掉，但仍将少年的胳膊划出了伤痕，现在已经殷出血来。嵇康忙将衣角撕下帮他缠住伤口，道：“先别说了，从速去医馆。”三人一起朝医馆而去。

“鄙人的观点与他一样。大将军觉得斩断了虎爪便可胜券在握，岂知虎威一抖其势难料，若不加防备，只怕祸事就在朝夕。”嵇康直言不讳。

“士季如何在此，但是病了？”王弼号召道。

再看曹爽，早没了方才的气势，由何晏、丁谧护着战战兢兢地躲在一群亲兵以后。亲兵严阵以待，筹办将老虎击毙。

说话的恰是那位紫衣少年，他并未走远，一向听着曹爽与嵇康之间的对话。“先生方才之言，真是痛快淋漓！”

嵇康听了只是淡笑，并不答话。

嵇康心寒至极，回视着他的瞋目，半饷无语。王弼虽不明以是，但见他二人反目相向对峙不下，只好打圆场道：“罢了罢了，士季，你夫人还等着用药，莫耽搁了病情，快些归去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