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：一弦弹妙曲，只身驳二席（上）[第3页/共3页]

一曲弹罢，嵇康顿觉周身挥汗，眼明心清，不适之感一扫而空。他有感于此情此景，诗意涌上心头，对着曹林一字一句吟道：

曹林悄悄哼笑，并不信甚么风寒之说。但他对“嵇康”此名还是有些耳闻，之前听洛阳的很多文人学子提到过，晓得他佳作很多，能言善辩，是个才子。既然王弼故意帮他，本身也不好让他下不来台，便道：“既然病了，本王也不便勉强，只可惜听不到辅嗣的一番论辩了。”

曹璺扯了一把红荍，两人退出前厅向书房走去。

“喝了它！”王弼俯视着嵇康，挑眉一笑。

世人循声看去，见一白衣青年缓缓站起家，直直看向曹林，眼中一片焦心，此人恰是嵇康。

王弼哈哈一笑，回归坐席与曹林扳谈起来。

曹林一看，晓得这是女儿想尝尝世人的琴技，找个知音之人，点头道：“好，本王晓得了。此琴乃当年司马相如吹奏《凤求凰》时所用的绿绮，不知在坐有谁愿为我等弹上一曲？”

而后又有几人试弹绿绮，但都没能感动听心。曹林将目光转向王弼：“辅嗣，你不想试一试？”

曹林一笑：“好。”命人将琴拿到那人席位上，移开酒菜就桌而放。

王弼一挑眉：“蛀虫啃食树木，天然毫无裨益。”

曹林没想到竟能得见故交之子，对嵇康感受上又靠近了几分，上前携起他的手引至首坐王弼面前，笑道：“辅嗣方才说，你二人曾有过比武，不知本日可否当着世人，再论辩一番？”他此举，是想借此机遇再考考嵇康。

嵇康尽力凝集精力，指尖清震，操动一弦，琴声自弦上缓缓传来，是孙登所赠《琴谱》中的失传之曲《流楚窈窕》。曹林与世人闻声琴声响起，都感觉难以置信，不由得屏气聆听，恐怕遗漏一个细节。

王弼听他说完，略微思考半晌，正要发难，只听另一人道：“既然你们说到此事，我就不得不痛快一问，与叔夜论辩一番，不知是否应战？”

“王爷认得先父？”

“你别焦急，并不是甚么要命之物，只不过会让人神思恍忽，没法矜持。之前王爷宴请来宾，我奉侍过几次，见有人食多了五石散便会如此，如得了疟疾普通。要发此毒也不难，需饮热酒，吃冷食，宽衣带，快步走，将药劲挥收回来。”

曹林见他不但能弹响一弦之琴，所奏之曲恢宏壮阔，动听心魄，闻所未闻，更能出口成章，立意高远，以诗咏志，不由心中一凛，暗道此人才调不在王弼之下，算得被骗世奇才，本身方才真是小觑了。别看曹林之前对嵇康很有成见，但他是个爱才惜才之人，此一番操琴咏志，令他对嵇康刮目相看，抚掌赞道：“妙哉！本王从未见人弹过一弦琴，不知你所弹是何琴曲？”

“你是嵇昭之子？”

世人都是一惊，向说话的人看去。嵇康也循名誉去，不由点头扶额。

曹林见是嵇康心下不悦，不欲给他机遇，但也不好当着世人出言反对，便生出一计。他命下人将琴拿至面前，伸手向琴弦狠狠折去，三根弦回声而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