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:力辩阮嗣宗,泣还绿绮琴(下)[第2页/共3页]
这阮籍乃陈留人士,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。阮瑀曾受教于蔡邕,被他称为“奇才”,文章精美闻名于世。曹操听闻阮瑀大名,多次召他仕进,他却逃进深山。曹操爱才如命,不吝放火烧山才将阮瑀逼了出来,勉强应召,却频频去官。曹操感觉贰心高气傲,想杀杀他的锐气,便在一次大宴来宾时,将阮瑀安排在吹打者的步队中。谁知阮瑀精通乐律才调横溢,当场抚弦而歌出口成章。曹操大喜,封他为司空军谋祭酒官。曹操军中的公文檄文多出自阮瑀之手。
嵇康见他对本身赞不断口,又要将马车相赠,赶紧拱手行礼:“嗣宗过誉了。我方才所言不过偶尔所得,并非甚么至理名言。学术之辩,见人见智,本无高低对错之分,又何来胜负呢?何况,我一贯只会骑马,驾车之事恐怕还要劳烦嗣宗你了。若要我驾车,恐怕性命难保啊!”
这晚以后,嵇康与阮籍结成至好。他将与阮籍所辩有关音乐的思虑,用生花之笔撰写成文,成绩了当时名动天下的《声无哀乐论》,此文以光鲜的观点打击人们数百年来对音乐的传统看法,师心独见,析理周到,论辩精美,文辞绝丽,成为中国关于音乐与美学切磋的开篇之作。
“这么说,嗣宗是以为,音乐需求通过民气才气起感化喽?”
愿君携好音,合来诉衷肠。
阮籍听他此时头头是道,句句发难,便知方才不过是诱敌深切,欲擒故纵,不由对他刮目相看,正襟端坐:“五音虽无高低之分,但是组合而成的音乐却有所分歧。高雅之乐令民气旷神怡,怡情养志。低俗之曲令人神态混乱,心生恶念。”
阮籍倒吸一口寒气,思考了半晌又道:“既然你说音乐无教养人之感化,那么为何北方之乐粗狂,百姓也豪放旷达;南边之曲委宛,群众也内敛含蓄。莫非不是因为分歧的音乐,培养了分歧的民风风俗吗?”
“蒋济征召,为何不仕?”嵇康问道。
阮籍转换角度道:“孔子曰‘《韶》乐雅,郑声淫’,音乐若无高雅、低俗之分,此话又该如何了解?莫非贤人之语也有错吗?”
嵇康闻此发难,涓滴不慌:“我倒以为郑声是音乐之至妙。正因为如此,它对人的传染才像美色对人的引诱普通,令人沉湎此中难以自拔。当代先贤恰是因为熟谙到了这一点,惊骇天下人放纵吃苦不能便宜,以是才制定了雅乐,用来指导和标准人们的心智。岂不知,如许做乃是因噎废食。如果君主无德,国度没法,群众也会变得荒淫无度,民风风俗天然会是以而窜改。只要统治腐败,民气向善,不闻雅乐而知礼,赏听郑声而不淫,到当时雅乐与郑声另有辨别吗?”
嵇康听他如此说,想想本身这两个月来,因为曹璺之事大病一场,弄得人不人鬼不鬼,不觉汗颜:“子期莫要笑我了,这两个月来多亏你和阿都照顾。本日又是你的当头棒喝,才使我终究走出困顿。”
阮籍摆摆手:“算了,本日不说这些烦苦衷。”又对向秀道:“那日在灵堂见你神采颓唐,了无生趣。此时看来的确判若两人,是谁帮你开解了?”
却说沛王府上,这日收到一件寄给曹璺之物。曹璺刚用过午膳,回到书房便瞥见桌上摆着一架古琴。琴有七弦,通体乌黑,微微泛着些许绿光,上有“桐梓合精”四字,另有一首曹璺亲笔所作之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