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五娘[第1页/共3页]

钟意还了一礼：“诸位客气。”

益阳长公主莞尔：“只要你别健忘给我派帖，如何都好。”

第二天上午，钟老夫人与崔氏一道往青檀观去看钟意，还不忘打趣她几句：“你阿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，也未曾拜相，你倒好，从正议大夫到侍中，升的也忒快了。”

这一次，钟意没受她的礼：“平辈而交，那里用得上包涵二字？”

钟意则道：“曲子是本身选的，如何能将难度计入考量当中？五娘不要如许说。”

“五娘精研琴道，我亦如是，”钟意起家行礼：“若论其他，一定能胜。”

“五娘是名闻天下的贵女，居士是世人奖饰的新相，”益阳长公主坐在上首，含笑道：“我便沾个光，为你们做裁判好了。”二人自无不该。

女子加封侍中，钟意并不是第一例。

钟意入得门去，便见满眼斑斓，诸女郎该是骑马来的，着翻领胡装，脚蹬短靴，明艳中自生萧洒，别有贵气。

太原王氏的五娘子会来，钟意早就晓得，毕竟她来之前，还叫未婚夫郑晚庭来下了战书。

王之薇微怔，轻叹道：“虽未比试，我先输一筹也。”

“无妨，名琴便该赠与懂琴之人，居士再推让，便是看不起我了。”

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”钟意将最后那一笔写完，放在窗前晾干墨迹，方才笑着起家：“我都不怕，你担忧甚么？”

太原王氏乃是世家大族，越国公府倒是关陇出身，钟意未出阁前，便与王家五娘子并称，盛名之下无虚士，二人皆非平常之辈，轻拢慢挑之间，琴音似流水倾泻，很有绕梁之态。

“我本日输给居士，明日却一定会再输，”王之薇上了马，握住马鞭，回身看向钟意：“他日再来请教，居士不要部下包涵。”

“居士气度，”王之薇莞尔：“敢请见教？”

“如许也好，”崔氏原还忧心女儿，这些日子畴昔，见她统统如常，不露颓态，反倒愈见光彩，心中巨石也就落下：“你过得好，阿娘也能放心。”

大唐民风开放，朝中文武亦有外族，加上几位宰辅点头，此事并没有遭到设想中的非议。

她们所弹琴曲皆是前朝琴师贺若弼所谱，王之薇所奏为《石博金》，清越激昂，钟意所弹琴曲名为《清夜吟》，幽然寂静，固然作曲者同为一人，曲风却截然分歧。

益阳长公主也在，一样笑道：“恰是如此。”

设席邀饮，过分仓促反倒显得对付，钟意问过钟老夫人与崔氏意义，终究还是将时候定在了十仲春初。

王之薇来时，便带了古琴，令人取来，随便拨弄一下，便听琴声铮铮：“此为雷氏琴，出自蓉城雷氏之手，名九霄环佩。”

“输了便输了，”钟意淡然道：“有甚么要紧？”

“都了不起总行了吧？”另有随王之薇同来的女郎笑道：“二位你夸我我夸你，来往施礼，不晓得的，觉得是拜六合呢。”世人一时轰笑起来。

这日下午，她正伏案誊写请柬，却听院内有人来唤，说有客至。

钟意一样拨了琴弦，那琴音松劲，她道：“此梁州宋氏仿司马相如旧琴所制，通体乌黑，隐有幽绿，名为绿绮。”

王之薇转头，萧洒一笑：“居士，就此别过。”

……

琴曲奏完，场中人皆寂静不语，连事前说要做裁判的益阳长公主也未作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