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.负罪之身[第1页/共3页]

姜玉姝重重搓洗菌菇，内心极不是滋味，叮咛道：“诸如这些话，私底下说说没甚么，可千万别别传，制止遭小人诬告郭家对上深抱恨恨。自古以来，‘欲加上罪，何患无辞’？都谨慎些吧，谨防祸从口出。”

目送人迈出堂屋后，潘奎一贯大大咧咧，抬高嗓门，猎奇地问：“堂堂工部侍郎的女儿，想必娇生惯养，她会做饭吗？”

周延妻可惜道：“的确太不公了！”

“吁！走。”周延号召火伴，把四匹战马牵出马厩。

潘奎搁下茶杯，“分内职责，应当的。”

“潘百户？”姜玉姝敏捷起家，一听军中来人便头皮发麻, 忙问：“他为何而来？莫非有要紧军务叫你们归去？”

现在，他正卖力地把狍子肉解成小块，便于烹调。翠梅则在一旁，揉搓发好的干菌菇，背景吃山，村里家家户户都不缺各式山货。

大赦天下，朝廷究竟何时才大赦天下？

“大人！”郭弘磊快步走进堂屋, 抱拳躬身。姜玉姝紧随厥后，福了福身, 笑道：“高朋台端光临, 未能远迎, 失礼了。请坐, 三位快请坐。”

“诸位有所不知，只要二嫂亲手做的，哪怕是白水，兄长也感觉格外甘旨。”郭弘哲一本端庄道。他在赫钦待久了，常日无需察言观色，言行举止风雅多了，全不像以往在嫡母跟前唯唯诺诺的庶子。

郭弘磊点头，其他人亦客气应对。

姜玉姝刚巧赶到，顺口问：“甚么真的假的？”她挽起袖子，帮着洗菜。

世民气照不宣，会心肠岔开话头，改成闲谈别的。

“晓得了。”郭弘磊迈出门槛, 边走边说：“潘大人豪放坦直, 他的来意，一问便知。”

雪花扑簌簌，姜玉姝把雪帽抬高了些, 抬手护着眼睛, 感慨道：“我竟有些像是惊弓之鸟了，一闻声‘潘百户’, 就忍不住猜想他是想催你们上阵杀敌。”

“因着犯人身份，公子他们不管打下多少功绩，皆得不到嘉赏。白辛苦了。”潘嬷嬷一边烧菜，一边犯愁。

潘奎喝了口茶，简朴答：“身在赫钦，想必你们已经传闻过，腊月里滴水成冰，牧河上冻，冰层厚达数尺，到处健壮可跑马。常例了，每逢夏季，北犰必然乘机攻击，我们将更周到地梭巡岸线，时候防备敌军偷袭！窦将军仁慈，号令我等梭巡时顺道警告乡民，警省些，假定遭受仇敌，立即进山遁藏。”

彭长荣点点头，“千真万确，如假包换！”

“唉！眼看快腊月了，年一过，庸州便算落在北犰手中两年了。迟迟未能光复失地，西北边军脸上无光，丢人呐。”潘奎长感喟，一拍大腿，愁眉不展，唏嘘道：“我参军二十载，大乾与北犰交兵不休，胶着对峙。但当时，谁也没推测庸州竟会被攻破，城破后，足足十万人死于敌兵刀下，惨绝人寰。”

但彭长荣内心眼里尽是翠梅，一天到晚，除了卧房和茅房，他老是颠颠儿地尾随，两人有说不完的话。

“哦，有些事儿得交代每一村的里正。人多太拥堵，我让其他几个弟兄趁便在里正家用午餐，反正各自带了干粮，还拎去了狍子，无妨的。”潘奎舒畅窝在椅子里，喝茶吃糕。

“唉，太快了，才转眼，公子他们又要分开。下一次探亲，还不知是甚么时候，底子没个准信。”邹贵牵马往外走，不舍地说：“他们一走，家里就冷僻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