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五色石(14)[第3页/共6页]
当下宗坦接词在手,点头吟咏,却把是非句再读不连牵,又念差了此中几个字,乃佯推酒醉,对郗公道:“晚生醉了,尊作容袖归细读。”言罢,便把词笺袖着,告别去了。郗公对僧官道:“前见尊扇上宗生所写草书甚妙,本日楷书却甚不济,与扇上笔迹分歧,又多写了别字。及把拙作与他看,又念出几个别字来。恐这诗不是他做的。”僧官道:“或者是酒醉之故。”郗公点头道:“纵使酒醉,何至便别字连篇。”当时有篇笔墨,诮那写别字、念别字的好笑处:
“恶”无别。不但“阕”之读“葵”,岂徒“腊”之读“猎”。至于句不能断,愈使听者尴尬。既闻“特其柄”之绝倒,又闻“古其风”之笑谈。或添五以成六,或减四觉得三。倒置若斯,尚不自发。招彼村童,妄居塾学。只可欺负贩之小儿,何如向班门而冒托。
情真自可使文真,代赋何堪复代颦。
舅翁主婚,甥婿纳聘。
当日宗坦回家,把郗公的词细细誊写出来,只说本身做的,去哄嗣薪道:“弟子把先生咏棋的诗化作一词在此。”嗣薪看了,大加称赏,自此误认他为能文之徒,常把新咏与他看。宗坦因便抄得新咏绝句三首:一首是《读(小弁)诗有感》,两首是《读(长门赋)漫兴》。宗坦将这三诗录在一幅花笺上,写了本身的名字,印了本身的图书。过了一日,再到灵隐寺谒见郗公,偿复原词,就把三诗呈览。郗公接来,先看那读《小弁》的一绝道:
当下郗公辞出,嗣薪随具名刺,到郗公寓所来答拜。叙坐间,郗公取出《满江红》词与嗣薪看了。嗣薪道:“此词大妙,胜出拙诗数倍。但晚生前已见过。宗坦说是他做的,本来倒是尊作。不知他从那边抄来?”郗公笑道:“此人长于撮空,到底自露其丑。”因提及前日看三绝句时,不打自招之语,大师笑了一回。嗣薪道:“他刚好抄着挖苦倩笔的诗,也是合当败露。”郗公道:“尊咏诮长门倩人,极诮得是。金屋贮阿娇,但以色升,不以才选,若使有自作《长门赋》之才,便是才色双绝,断不至于得宠,《长门赋》能够不作矣。”嗣薪道:“能作《白头吟》,何愁绿鬓妇,欲为司马之配,必须卓氏之才。”郗公道:“只可惜文君乃再嫁之女,必须处子如阿娇,又复有才如卓氏,方称全美。”嗣薪道:“天下安得有如此十全的女郎?”郗公笑道:“如此女郎尽有,或者未得与真正才子相遇耳。”两个又闲话了半晌,嗣薪起家欲别,郗公取出一卷诗稿,送与嗣薪道:“此是拙咏,可一观看。”嗣薪接着,回到寓中,就灯下展开细看,却大半是闺情诗。因想道:“若他是乡绅,诗中当有台阁气。若论他在林下,又当有山林气。今如何却似闺秀声口,倒像个女郎做的?”心下好生迷惑。当夜看过半卷,次夙起来再看那半卷时,内有《咏蕉扇》,一诗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