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美人书(8)[第3页/共6页]

因而环抱杂坐，杯觥再传，便各自寻技角饮。或歌或弹，或以彩色争呼，或以投壶竞中。

鸿尝得异香而不识，以问湘娥，湘娥曰：“妾闻汉武帝时，有浮忻国遣使贡兰金之泥、瑞雀之香。其金百铸，色变成白，而有光如银，唐人诗所谓‘银烛’是也。其香燃以熏衣，经年不散，若炼药水，涵浸百日，则焚之能致群雀飞舞而下。今观此香，形如雀脑，气过沉檀，殆即瑞雀之香也。”鸿犹未信，及观《汉武别传》，果有是香。而其所载，与湘娥所说无异。

芙蓉三尺吼床头，何事蹉跎误壮猷。

欲借龙泉诛民贼，不幸妾不是男儿。

鸿喟然曰：“非卿爱我，言不及此，然予亦岂甘老于牖下者。”遂长吟一概，以赋其志云：

鸿朗读一遍，抚掌而笑曰：“字字珠玑，卿真锦心绣口。但阳台之梦，已属芳卿，何必生怜耶！”乃以玻璃盏斟葡萄酒，以酬湘娥。

琰亦为戚族中姊妹邀往，及至虎丘，琰以人众，不欲登岸，诸女暗笑曰：“父为冬烘，乃至女亦腐气。”

但是妇德之难，唯在不妒；事夫之义，贵乎有容。此周南之咏，每以苧木、细姨而兴颂也。

及得湘娥，即居以“留春院”，而珍宝器玩，皆属湘娥掌管，恩宠之降，更非三姬可及。盖湘娥两脸红晕如海棠花，细腰楚楚，虽极轻巧柔媚，而不伤于瘦。其肌肤嫩滑如脂，洁白如雪。虽以三姬之美，号称绝色，亦莫能及也。昔白乐天尝咏玉环云：“回眸一笑百媚生，六宫粉黛无色彩。”其亦湘娥之谓欤！

采莲小妇乳花香，罗袖新裁半臂长。

予尝浏览古今名媛，美色易得，而不妒罕闻。及观王琰诗集，娟秀不减庾鲍，何物女子诗句中乃有神耶！自非梦生彩凤，安能仿白雪觉得章；良由口吐灵珠，以是组七襄而成锦。犹恨苏水迢隔，莫能询探芳踪。讽览之余，居常怏怏。

其七

厥后眉生欲招同郡黄异为婿。异亦保定巨族，少年风雅，酷慕娇姿，私语媒妪曰：“某与窦翁通家至契，愿结朱陈。但我所慕者，美色也。不知窦氏子，果有所谓羞花闭月之容乎？”

本日奇冤谁为雪，千秋遗恨永悠悠。

鹅黄柳色，一抹烟如织。倚遍南楼莺语寂，又是暮山横碧。忽闻女伴相邀，踏青准拟明朝。单少绣花鞋子，呼鬟连夜同挑。

娥乃按笛轻吹，徐至第七调，指明舛错之处，倩倩不堪感愧曰：“君真我之师也。”

其二

君真怜妾妾怜君，恩爱原期共死生。

时有法僧，自北至苏，聚徒数百，讲经于虎丘寺。府县各官，乃至阖郡缙绅，无不往寺拜见，事以师礼。因而苏人竟传活佛下临，上自衣冠士女，下至茅舍裙钗，莫不趋闻妙谛，祈求法号，唯以得见为幸。

其四

厥后法僧果以奸骗妇女，事泄而逃。戚属中有知其事者，无不重琰之智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