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:班师回朝[第1页/共5页]
别看秋惊寒常日沉默寡言,但是冰雪聪明,心中比谁都要通透,不然又岂能稳居燕北四年呢?不管朝廷是暴风还是暴雨,始终未曾涉及到燕北,乃至当年陛下即位,燕北宦海都一片安静。
慕致远摇了点头,接着松了口气,浅笑道:“没,你姑姑若能有惊无险地醒来,莫说骂我,就是打一顿也使得。”
“你看内里这气候,风大得很,本日应当不会下雪,却不知明日会不会,若明日不会,也不知后日会不会。”秋惊寒低笑道,“天有不测风云哪,出门带伞,老是错不了的。”
“东南一带并不平静,为甚么不请旨将将士们调畴昔呢?”慕致远道。
次日,太史亮赶到函谷关,跪倒在秋惊寒病榻前,哽咽道:“在北地燃烧了数百年的烽火终究燃烧了,成千上万的百姓百姓终究不消再经历妻离子散了。君呕心沥血,爱民如子,北地再无第二人;君保家卫国,淡泊名利,功德无量,子明佩服!”
“西戎、北狄、丘兹既已灭,那么再无敌我,百姓百姓无过,当一视同仁,修生养息。”秋惊寒不忘叮咛道。
崔渊哼了一声,神采稍稍好转:“初到燕北的时候,她一个金尊玉贵的令媛大蜜斯,哪能吃惯北地的细粮,吃甚么吐甚么,因而她便下了狠心,找土郎中开了些乱七八糟的药,然后她嘴里就再也尝不出味道了。”
当天夜里,簌簌雪花落了下来,秋惊寒又倒了下去。
“为甚么要裁军?”梁战也不解。
她把玩着帅印,风轻云淡地笑道:“好不轻易北境安宁了,爷也终究能够马放南山了,你们摆出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何为?”
“南兵北调?北地的精锐在南边不过是只旱鸭子,调畴昔啃皇粮麽?”秋惊寒似笑非笑隧道,“另有,你看看他们,守在边疆这么多年了,老弱病残居多,你莫非忍心让他们战死疆场麽?”
说完,也不看三人丰富多彩的神采,丢下帅印,意兴阑珊的渐渐向外走去,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轻声唱道:“狡兔死,喽啰烹;高鸟尽,良弓藏;敌国破,谋臣亡。”
元帅的车辇行在行列的最火线,黑妞赶车,慕致远抱着秋惊寒坐在车中,挑起帘子能见到沿途官员及百姓自发夹道跪送,沉默而跪,神情庄严,悄悄拭泪,虽没有万人空巷的盛况,但是古朴又纯真。在燕北境内,雄师所到之处,皆是如此。慕致远感慨万千,贴着她的脸低声道:“倒也未曾白费你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,可惜你不能亲眼目睹他们对你的戴德。”
“她身材孱羸,由来已久,但当时候她一心想着安定北方,这信心支撑着她一步步地往前走。现在呢,西戎、北狄、丘兹都没了,将士们也都安设好了,就怕她心灰意懒,了无生趣。”张远感喟着慎之又慎地叮咛,“她的劫,在凉州。凉州是回京的必经之路,有些军册、账簿须取了带回京,你要看好她。”
“将军这几日醒的时候多了,一日三餐都能进食,偶尔还能出去走几步,看起来像是好转了很多,对吧?”张远问道。
他外出办案时,曾隔着肩舆与“妙手回春”崔渊有过一面之缘,只是没想到竟然出自崔家。也许是他行医的名声太大,脾气泰初怪,乃至于袒护了他杰出的出身。
老者拿出三寸长的银针在秋惊寒的背上插了一排,一边下针,一边劈脸盖脸地怒斥:“你如何这么没出息,连个女娃都看不住!现在是甚么时节,她又是甚么破身子,你眼中的雪花,打在她身上就是比针刺还疼!若再晚半个时候,大罗金仙也救不了!臭小子,小寒如果有个三长两短,唯你是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