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:夜尽天明[第1页/共8页]
“嗯。”她低低地应了一声,无悲无喜。
“将军说,玉不琢,不成器。”张远轻笑。
“敌首伏法,缴械不杀!”
慕致远瞟了一眼,看着像一小我,心中迷惑:“莫非是楚忠良那小子?应当不会吧,那纨绔对黑妞尚且心胸害怕,就是有天大的胆量,也不敢去招惹秋惊寒。”
大局已定,慕致远与张远拢拢衣袖,徐行下了城楼。
慕致远猜疑地看了二人一眼,心存迷惑:《凉州志》是甚么东西?不就是一本记录凉州各地风土情面的破册本麽?
答非所问,语含机锋。慕致远刹时了悟,松开手才发明手心充满了细汗,心中一阵后怕。不敢去设想若秋惊寒遇刺了凉州会如何,燕北会如何,西北会如何,天下又会如何。
慕致远唇角爬动,忍不住回顾望了望将军府的大门。惦记的人未露面,面色不显,心底却难掩绝望。明晓得那人兼顾乏术,明晓得见或者不见都会是满满的牵挂,但是却还是巴望再见一面,想问问伤情如何,想再和她说几句话,想要至心肠道声保重。但是,他不能问,因为内心深处晓得,那人大略是不会来了。别人看到的是她“运筹帷幄当中,决胜千里以外”的智谋,他看到的倒是浑身的伤痕与无可诉说的沧桑。她那样的人,历经了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,早已哑忍以行,冷心冷情;早已笑而不语,痛而不言;早已不泣拜别,不诉终殇。
“她们没有别的意义,就是想住得离本公子近些。”楚忠良嘟囔道。
张远将通俗的目光望向火海,幽幽隧道:“以杀止杀,以战之战,何尝不是无可何如之事。犹记得当年漠河一役,凉州沦亡,老弱妇孺无一能幸免,尸横各处,流血漂橹。至今想来,若不是将兵力挽狂澜,还是不寒而栗。”
“别的为了大人的安危,大人带来的三千军士恐怕也不便回京了。”张远接着正色道。
慕致远压下心中的刺痛,有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如此说来,燕北长年悍匪横行,从开端就是假象?”太史亮问道。
“辰时,雄师已开赴。兵贵神速,不敢迟误。”张远低声应道,“崔太守与百里将军昨夜也已趁乱分开,他们未能亲身向大人请辞,托旷达达向大人道歉。”
遥眺望去,只见东边有一员银袍小将,肩上扛着一面战旗,玄色的旗号上火红的“秋”字顶风招展,手中持着盘龙棍,走到哪儿,打到哪儿,嘴里大声喊着:“沈某来也,缴械不杀!”
恍若天降神兵,如虎添翼,燕北军士气大振,杀声震天。直到这时,太史谋才晓得秋惊寒用的是缓兵之计,并州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悔之晚矣。
“府中现在乱得很,旷达送大人回房吧。”张远又低声道。
“这五人都是将军的亲兵。”张远道。
“没有倘若!”慕致远厉声打断,“我必然会无缺无缺地将它交给陛下。”
“如果老夫昨夜夜袭,又如何?”太史谋做着最后的病笃挣扎。
“成王败寇,老夫无话可说!”
东边传出沈黑妞中气浑厚的回应:
玄机阁的方向俄然火光冲天,人影憧憧,有人高喊“抓盗贼”。但是祸不但行,盗贼还未捉到,秋惊寒的院子又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“祸起萧墙,手足相残,不免令人扼腕感喟。”慕致远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