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:爱屋及乌[第2页/共8页]
光阴翩然,转眼已是廿八,除夕的前一日,这也是慕致远回朝后的第二日。陪着秋朝阳用过早膳后,念了半日的闲书,清算好庞大难言的心境,慢悠悠地打道回府,这是自他懂事以来,从未有太轻松的一次回府。
“子瞻固然性子不如何好,可他毕竟年幼,他,他也是父王的嫡子……”慕致远低声道。
“江南宦海一片暗淡,那边的水有多深,你可晓得?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,你可晓得?那是存亡存亡之地,你可晓得?”慕王爷连续三问,一句比一句峻厉。
“留在燕北?手伸得够长啊。”慕王爷一怔,却又转过心机来,笑眯眯隧道,“不对,本王看着不像啊,应当是留在秋惊寒身边了吧?”
“前人环堵萧然,不蔽风日;短褐穿结,箪瓢屡空,晏如也,不戚戚于贫贱,不汲汲于繁华。这些,我做不到,但心神驰之。姊姊驻守边陲,舍生忘死,我也做不到。我能做到的,也就是罕用几个奴婢了。”秋朝阳小小的脸上充满与年纪不符合的哀伤。
王妃面色微变,强笑道:“这长幼有序,子归的婚事还没定,哪轮获得子瞻呢。”
“您说是就是吧。”慕致远又悄悄地退了一步。
慕致远神采微微一动,秋朝阳惦记取千里以外的秋惊寒,就像秋惊寒惦记取他一样,竭诚浑厚,顿时心中流过一股暖流,缓缓笑道:“姐弟情深,令人恋慕。”
见到慕致远暴露微微惊奇的神情,与慕致远有过一面之缘的瘸腿带路老者淡淡隧道:“公子命令,大蜜斯一日不回府,府中一日不成有丝竹管弦之乐。”
慕致远脑海中闪过一张清秀绝伦的脸,悄悄红了耳根,倒是低声道:“北境未平,无以家为。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,何患无妻?”
“当然。”慕致远笃定地点了点头。
“这也难怪你昨日在大殿被骗着文武百官的面会那般包庇着她,说吧,是甚么时候淮北王府的嫡宗子对秋惊寒动了心,起了以身相许的动机?”慕王爷声嘶力竭地低声喝道。
竹楼以内,除却竹简万卷,茶漏、茶杯、茶叶罐、茶夹、茶桌、琴茶台、竹雕等一应物什全都是竹成品,与竹楼相婚配。秋朝阳也不唤奴婢,洗手后亲身煮茶,小小的人儿,在书房转来转去。慕致远看着这与众分歧的世家少年,顿觉妙趣横生,讨人喜好。
“多谢先生!”秋朝阳深深一揖。
偌大的祠堂里,灯火闪烁,少年一手固执布衣袖子,一手拿着蜡烛,渐渐地点着长明灯,渐渐地移着脚步,固然手腕已止不住颤抖,还是固执地做着点灯的行动,当真而虔诚。未几很多,刚好九十九盏,寄以长悠长久之意。点好灯后,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,双手合十低声祷告:“秋氏列祖列宗在上,请保佑姊姊秋惊寒无病无灾,保佑火线的将士们无往倒霉。”
“你这是情意已决了?”慕王爷问道。
“真的吗?”秋朝阳昂首,眸中一片晶亮。
“宫中没人敢扰你的平静,要不你就在宫里歇几日吧?”
“往年这时候不会有访客,公子常常要抄经抄到天亮。是否真正心胸敬意不在因而否踏入祠堂,秋府也没有这么多端方。就当是陪陪小公子吧,先生请。”老者叹了口气,脸上俱是疼惜与悲怆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