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[第2页/共4页]
钱昭对他虚张阵容不觉得然,若无吴某助阵,与李闯之战哪得如此轻松,就算能胜恐怕也是惨胜,鹿死谁手尚未可知。她搭着宝座扶手站起,走到他三步开外,盯着他双眼道:“敢问王上,当日征召八旗七成兵员倾举族之力南来,如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,王上心中莫非一丝犹疑也无?”
贰心中偏疼,天然越瞧越扎眼,心不在焉地吃着茶,双眼始终粘在她身上。
“疼!”她在他肩上拧了一记,道,“不是你说宴请么?我瞧他于你家非常卖力,如何奸刁了?”
“去吧。”他在她手心捏了捏才放开。待钱昭背影消逝在门口,立即没好气隧道:“找我甚么事?”
多尔衮回想旧事,不无感慨,实在当年曾派人递信李自成,邀他夹攻前明,李某毫无回应,还怕事不成,哪知他竟单干了,实在令人欣喜。笑了笑答道:“当时吴三桂受封平西伯,受命内撤,我就猜燕京景况恐怕不好。所谓‘平西伯’天然平的是西贼,若非万不得已,恐怕前明怀宗(注:即崇祯帝朱由检)不会命他放弃宁远,此去必是勤王。”
她打了个哈欠,道:“你不饿么?”
多尔衮掸了掸袍子站起来,道:“现下忘了,明日再说。”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。
传闻她为多铎打理家务,无不当帖,天然是聪敏无能的。女报酬妻妾笨拙倒也没甚么,如要与之生儿育女,便是*些才好,诞下的孩子心机脾气若随母亲也不至于令人绝望。
“世上总有那么些人,如若不为己类,便认定其一无是处。”多尔衮将茶盏置于几上,持续道,“吴三桂勇武,在关外时与我大清为敌十来年,多次招降皆不从,虽不能说对前明忠心不二,也算仁至义尽。前明既亡,如何不能另觅英主。那些指着他鼻子骂的,一天仗也未打过,苛责别人倒是毫不嘴硬。”
多铎哪是给她神采,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,柔声道:“今儿都做了甚么?有没有不适?”
他大出一口气,搬了凳子靠近些,道:“喏,我不都依着你么,可别再使性子不理睬人。”
哪知他又道:“‘钱昭’此名甚佳,比‘宋椿’好听。”
她只觉似有蜒蚰在心头爬动而过,粘腻恶心之感顿生,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,没好气地说:“桂王已自主,广东福建俱不稳,殿下此时怎不忧犒军国之事?”
钱昭道:“若真在乎,岂不是更应投鼠忌器。屈就于闯王,索回爱妾才是正理吧。”李自成手握其家三十余口,吴三桂却毫不以此为顾忌,此民气性之狠辣可见一斑。
钱昭回屋恰好瞧见,便道:“不如尝尝。”牧槿应了声,抱了衣裳要回房去,她却说:“就在这换吧,也没旁人。”又叮咛耿谅去内里看着。
“又不是妙算,谁能预知!”他挑眉道,“他降或不降,不过量费些工夫,绕道贺峰口或墙子岭,亦可成事。”
本来不无调侃之意,他回得如此坦白,倒叫她不测,心想此人还真看得开。她来见他是有事相询,便也不胶葛其他,直截了本地问:“殿下对平西王此人如何看?”
时近中午,钱昭经不得饿,唤了耿谅出去叮咛摆饭。她吃得未几,四样菜皆是小盘,另一个羊羹用五寸径的青花碗盛了。正筹办开动,多铎却在这时出去,蹭到她身边坐下,说:“等我一块儿用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