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[第1页/共4页]

兄弟二人伶仃相见，多铎向来不可大礼，这回连院门也不出，装醉就在廊下迎候。

她搂着他脖子笑道：“这位贝勒倒是风雅，家里用薰制过的降真香。”

他在炕上坐了，仍抱着她回道：“在尼勘那喝了些酒。”

钱昭拨正花穗，便把手边这梅子青盘子移到书案一侧，起家走到多铎身边，伸手在他脸上抚过，道：“我去库房办些事。”说完便带着牧槿等人出了门去。

大管事汗颜，只得模棱两可隧道：“这……有些纳赋，有些不须纳。约莫朝廷分封之地不消纳粮。”

她上身只着兜衣，暴露腻白的肩膀和胳膊，多铎伸手将她鬓边滑落的头发撩到脑后，问：“不冷么？”

钱昭望向他，道：“你说。”

大管事回道：“盛京地贫，一个庄子约有地七百亩，交王粮百一十斛。”

多铎迷惑地拆开一看，瞧见那熟谙的笔迹，暗自平静着折归去，问：“如何？”

多铎暗叹了声，招手叫了泰良进前来，叮咛道：“去请福晋来。”

“辽东田庄，约六亩交粟一斛，似也未几。八万亩计一万三千斛，便是六千五百余石。”她似是自言自语，道，“京畿田庄地力应胜于关外，即便五亩交粮一斛，三千顷田便是三万石。每年所入不菲呢！”

见他站起来，她便起家又去衣架上找了他的腰带过来，系上带扣，她大着胆量搂住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胸口。

他抓着她手，吻她手指，说：“再写就是了，你不都记取么。”

女人乖顺地放开他，依言去了。

卢桂甫辰巳之交到东厢当差，只见耿谅并几个小寺人满屋子翻书籍画轴，不晓得在找甚么。

“不熟谙么？”她勾唇笑问。

女人看他一眼，低头浅笑着回道：“屋里暖，奴不冷。”

卢桂甫接过，盗汗直往下掉，渐渐翻开，一看之下却傻了眼。那满纸勾划圈点如同天书，他张嘴说不出话来，吸了两口冷气又闭上。

尼勘见他喜好，便问：“要不要送叔您府上去？福晋身子渐重，今后更加辛苦，您身边多几个可心的人才好。”他晓得多铎看重那有孕的汉人福晋，因此非常体贴肠建议。

外头漫天飞雪，地上积了尺许厚，抄手游廊的青砖之上倒是一点湿痕也无。多尔衮穿过垂花门，见天井以内有一株腊梅，雪压枝头，香气清冷。

多铎排闼而出，冯千就在外头候着，打了个千，上前为他清算服饰，领口对正衣纹抚平，连腰间的荷包等物也一一调度好位置。

这时耿谅过来，禀道：“福晋，没找着。”

他拜伏于地，回道：“主子不识。”

钱昭有些不测，望着她笑道：“行，只要得空，你便也跟着去吧。”

东厢悄无声气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闻声，耿谅等在明间候命，进间只牧槿一人值守。钱昭靠在躺椅上睡着了，因椅面较狭，她侧着身子蜷在其上。

钱昭将题本交于他，说：“念。”

多铎翻了个白眼，心想本来你也没闹明白，装甚么茅塞顿开，暗哼了声，回道：“此人是我新募的文书，这几日恰好回籍去了。”到时候塞个学究给他，免得再来骚扰。

“甚么稿纸？”他亲着她脖子，一手在她胸前悄悄抓揉，心不在焉隧道，“不见便算了，让他们再进几刀来。”

“要不你代庖？”钱昭睨了他一眼，低头捋了捋葱样的茎叶，又道，“算了，一句一磕巴，我可不受那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