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[第1页/共4页]

多铎心领神会，搭着他肩膀笑道：“你先瞧着，叔信得过你。”传闻多尔衮也挺中意尼勘前些日子送的两个美人，就他那抉剔劲儿，可见这小子目光独到。

多尔衮趁热打铁，持续道：“江南两广都在用兵，四川也未剿平，军费之数触目惊心。本年倘或有惊无险，来岁恐怕连你我的俸禄都得欠上一欠。此稿中提到济急之法，却未写完，如有效果，便可解朝廷心头大患。”以被骗然是危言耸听，但户部的捉襟见肘，从不能公开劫夺开端便已闪现，而用兵开支五年内必不能减。以目前税赋，如果年景好，或答应以支撑一年半载，一旦旱涝天灾发作，布施之粮都不知从何拨付。

只听她号令道：“不敢甚么？过来。”

她搂着他脖子笑道：“这位贝勒倒是风雅，家里用薰制过的降真香。”

多铎刚想辩驳，泰良带着回事处的寺人出去禀道：“王爷，摄政王驾临，要见您。”

这日大雪，多铎便不乐意出门，在家中喝酒吃火锅。

多铎排闼而出，冯千就在外头候着，打了个千，上前为他清算服饰，领口对正衣纹抚平，连腰间的荷包等物也一一调度好位置。

卢桂甫辰巳之交到东厢当差，只见耿谅并几个小寺人满屋子翻书籍画轴，不晓得在找甚么。

卢桂甫持续道：“前朝宗室家口愈多，及至崇祯年载入玉牒者六十万余，天下之田大半为藩王所占，国库则入不敷出，宗禄常拖欠，穷宗室从贱役为盗匪皆有之。”

“主子也想学满文和汉书。”倒是牧槿插口道。她近些日子，也粗学了些汉话。

“嗯，算了。”她挥手道，又向卢桂甫说，“不识字总不是功德。传授世子与阿哥们的笔帖式下午都空着，你去跟他们学。”

“辽东田庄，约六亩交粟一斛，似也未几。八万亩计一万三千斛，便是六千五百余石。”她似是自言自语，道，“京畿田庄地力应胜于关外，即便五亩交粮一斛，三千顷田便是三万石。每年所入不菲呢！”

外头漫天飞雪，地上积了尺许厚，抄手游廊的青砖之上倒是一点湿痕也无。多尔衮穿过垂花门，见天井以内有一株腊梅，雪压枝头，香气清冷。

羊肉片儿贴精铜锅边滋滋作响，偶尔爆出的炭火星子收回“噼扑”声。多铎搓着花生米就酒，滋溜干了一盅，醉眼醺醺地看钱昭坐在案前分装几盆水仙。一张柔滑的脸赏心好看，只是肚子渐大身材显得痴肥，幸而再过几个月就能规复古观。

钱昭拨正花穗，便把手边这梅子青盘子移到书案一侧，起家走到多铎身边，伸手在他脸上抚过，道：“我去库房办些事。”说完便带着牧槿等人出了门去。

她不满，拧他耳朵。他低头亲她，衔舌吮吻。好一会儿，她气味才平，抚着他脸道：“如何又叫做新衣？再过几月出产完了，那些衣裳那里还穿得着。”

大管事不料她如此门清，谨慎翼翼地答道：“主子未曾算过，约莫便如福晋所说。”

这话也就她敢说。卢桂甫凛然，不敢接口。耿谅明白甚么是祸从口出，想要规劝，又不知从何提及。

女人看他一眼，低头浅笑着回道：“屋里暖，奴不冷。”

“要不你代庖？”钱昭睨了他一眼，低头捋了捋葱样的茎叶，又道，“算了，一句一磕巴，我可不受那罪。”